石溪道人、鸿德格、潘云……都没人搭理他阿灵阿苦恼地挠头又看向小外甥。

小外甥看着特精神地陪着师祖敲木鱼念经,可他自从亲眼见到师祖遇险昏迷醒来后,人就有些迷迷瞪瞪的休息几天了还是这样,阿灵阿一时间又是眼睛湿润。

摔咧子!如果小外甥真的能走正阳门光明正大地回宫,他也高兴,他也高兴!

想到这里他又偷瞄裕亲王,裕亲王自从易县水灾发生后就有点怪怪的,此刻不光没有阻止劝说师祖和小外甥不说还淹头搭脑地坐在一边好像思考什么国家大事。

他出来帐篷偷瞄他三哥,他三哥正在和正阳门守军说话,看着和平时一样可阿灵阿能看出来,三哥和裕亲王一样自从那天夜里组织百姓疏散到现在人一直就怪怪的。

阿灵阿又转回去帐篷,偷偷看一眼他那容若大表哥,也好像怪怪的?阿灵阿怀疑是自己的心理问题怎么可能看谁都怪怪的?可是到底为什么啊?

都觉得他还没长大不告诉他!

阿灵阿一时又生气干脆一屁股坐到小外甥的身边打坐练功。

小外甥小保康快乐大师刚刚洗完澡换了二十五衣的袈裟礼服,身上还带着水气端坐在师祖身边的蒲团上跟一颗喝足水的小禾苗一样郁郁葱葱的“挺拔”。

他迷迷瞪瞪中感受到小舅舅的动静眼睫毛动了动,又沉浸在他自己的“回忆”里。

皇帝会不会答应,太皇太后、皇太后会有什么反应,大阿哥、太子殿下、三阿哥……又会有什么反应,皇后妈妈知道他到京了吗……他都没有去想。

保康只知道,师祖说保康应该走正阳门,那保康就要走正阳门,不能走,想办法也要走。

而且保康生怕师祖发现他走神,拿木鱼椎敲他脑袋,麻利地收敛心神,继续敲敲敲、念念念……只有脑袋一分为二,一半继续他的“回忆”。

阿弥陀佛。这么多人看着,快乐大师要专心念经。

这里快乐大师“专心”念经,师祖发现小徒孙敲木鱼声音的变化又变化,心里一笑,也继续专心念经。

京城里头,紫禁城里,闹翻了天。

首先是皇上,皇上得知那对老少来到了正阳门,第一个反应就是带着他所有的儿子们,文武大臣们去正阳门迎接,遭到太皇太后的强烈阻止,祖孙两个僵持起来,谁也不让谁。

其次是皇太后,正阳门的动静那么大,皇太后岂能不知道?皇太后本来和太皇太后的态度一致,认为小小的阿哥回京走正阳门太过没有礼仪,可以说得上“胆大包天”。

可是皇太后通过太皇太后和皇上的态度,隐约得知那位“行痴大师”的身份……

当年那梦魔一般的争执声不停地在皇太后的脑袋里回响。

“儿臣为什么一定要娶科尔沁的女子做皇后?儿臣可以再娶,也可以再废!”

“你放肆!”

“儿臣就放肆,儿臣……”

“皇上,皇上若再行废后,董鄂绝不肯活!”

“……”

“……”

皇太后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地疼,心也疼得厉害,可是耳边祖孙两个激烈的争执声也不断地提醒她一个事实“他”没驾崩,出家,又回来。

皇太后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一头晕了过去。

皇太后的晕倒让慈宁宫里乱成一团,太皇太后和皇上都赶紧让人去请太医来慈宁宫。

慈宁宫里的宫人训练有素,苏茉儿姑姑平时管束得严格,现在更是,于是,其他各宫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坤宁宫,皇后娘娘一身出门的正装打扮,端坐主位,不停地对着殿门口张望。

一个大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匆匆从外头赶来,小跑着来到皇后娘娘的身边,贴着皇后娘娘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皇后娘娘登时忍不住了,起身就要去慈宁宫。

嬷嬷宫女们一起拦住。

“娘娘,可不能去慈宁宫。”阿哥在正阳门等候,皇上和太皇太后在慈宁宫不出来,谁知道会争吵成什么样子?娘娘一去,那立马就是炮灰。

“娘娘且耐心等候。娘娘前些日子不是还安慰皇上说:阿哥和他师祖感情深厚,不舍得他师祖离开,路上走慢点很应该。娘娘,如今阿哥已经到了正阳门,娘娘可不能乱了方寸。”

“是啊,娘娘,我们先耐心等着。现在马上午时了,小阿哥马上午休用晚食,娘娘这几天都没睡好,也眯一会儿,用好午膳,精精神神地出宫。”

“……”

“……”

一人一句哄着着急见到儿子的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自从得知他儿子在易县遭遇洪水就耐不住性子,只是碍于身份怕她出宫是添乱而强忍着,此刻得知她儿子就在正阳门门口,如何还忍得住?

“我再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你们做好随时出宫的准备。”

皇后娘娘眼神凌厉,浑身气势勃发,说完这句吩咐,人就去了里面的暖阁里准备午休。

午休,用完膳,精精神神地去见她儿子……皇后娘娘在宫人的伺候下脱去正装,在小榻上躺好,不一会儿就进入浅眠。

亲近宫人们蹑手蹑脚地出来暖阁,你看我,我看你,都着急,着急见到他们的小阿哥,着急宫里的形势,生怕娘娘一个忍不住一个人就要出宫。

刚刚那位大宫女眼睛一眯,一咬牙:“嬷嬷们守住娘娘,我去找梁九功和苏茉儿姑姑。”

皇后娘娘的奶嬷嬷一把拉住她:“要去可以,切记不要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看到。”

大宫女面色凝重地答应一声“哎”,抬脚就出来坤宁宫,直奔慈宁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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