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嘻嘻的模样圆胖的小身板趴在门槛上还有一条腿没落地,就着急大喊“师祖,保康来了”师祖微微笑,定睛一看果然眉眼间还有昨天大哭一场的痕迹到底是没有往日的精神头。
“阿弥陀佛。保康很准时。”
“保康准时。”保康响亮地喊着话两腿落地,几步小跑,嘻嘻笑着坐到师祖旁边的蒲团上。
师祖笑着给他整理好凌乱的袈裟,拿过他的小木鱼放到他的怀里保康笑得更为欢乐:“谢谢师祖。”
“嗯。”师祖答应一声,打一声佛号,老少两个拿起各自的鱼椎头敲木鱼。
木鱼声声。木鱼,佛门子弟必备的法器之一,黄色或黑色的经漆,采用任何一种木料,有庙里的老匠人雕成木鱼的粗略形状,内部挖空雕刻出头尾和麟甲,外表涂上经漆,点睛画麟。
虽然每一个木鱼于细节处都不一样,但整体形状一样只是体积不同。比如保康正在敲的这一个,只有两、三寸比如师祖正在敲的这个有一尺、一尺半的口径。
黄色的经漆涂成的小木鱼小小圆圆的菩提木为木料,雕刻画得极其形象,下面还有一个鱼嘴开口笑的小口,一看就是一只快乐的小木鱼。
嘴角上翘,眉眼带笑。左手以拇指、食指、中指拿住木鱼身,右手以拇指、食指、中指拿住鱼椎头,跟着师祖的节奏敲敲敲……
鱼椎头与木鱼头向上相对,好像佛门弟子两手合掌的样子,是为“合掌鱼子”。保康静心安心,心无“杂”念,轻轻地敲击“木鱼”的架势,还是挺标准的。
用力平稳均匀“嘚嘚嘚”的木鱼声有规律地响起,极静极动,极轻极重,和木鱼声一样节拍的念经声保持一致……
但是,师祖敲木鱼,木鱼声里,是一个世界木鱼声外,是另外一个世界保康敲木鱼,却是心里一个世界,耳朵里一个世界,手里一个世界。
一颗向往自由自在,逍遥快活的小心肝,“砰砰砰”地跳动,保康就听着大喇嘛领着各掌院,以及其他寺庙的方丈住持一起,和上山的人说话,一个人称“裕亲王”的人声音里带有类似“县令”的官味儿。
他还听到冬眠的大蛇打哈欠甩尾巴的声音,听到鸿德格和潘云悄悄商议进京的事情,听到膳房里的师兄弟们的小声议论……
忽轻忽重、忽急忽缓,不一会儿,保康的木鱼声有了变化……
师祖:“鱼昼夜未尝合目,亦欲修行者昼夜忘寐,以至于道。”
心思早就跑到外面的保康:“……”
麻利地接口:“传说中,鱼类目不阖睛,昼夜常醒。所以道门用它从召集教徒到诵经,再有佛门将其发扬光大,警惕自己和大众不要昏沉懈怠。”
师祖:“嗯。”
保康心里一喜,可随即他的顽皮又冒出来。
眼睛没有睁开,不妨碍他说话:“师祖,明明木鱼是道家发明的,南北朝就有。可是大唐时期,佛家也敲木鱼……
师祖,大唐时期的释道相争甚烈,寺院仿用道家的木鱼,为何没有招致道士的攻击?”
师祖眼睛没睁开,手上还是有规律地敲击大木鱼。
“南北朝时期,道家使用木鱼,乃是因为鱼是祥瑞之一。祥瑞,并不是道教的权利,而是皇家的权利,百姓的认可。现在道家几乎出世,佛门大兴,木鱼成为佛门专用,同样是皇家和百姓的选择。”
保康:“……”
“师祖,你是说出家人也是人?”
“出家人也是人。世人尊称一句修行之人,可能不能修成正果,端看自身。”
“师祖,保康明白了。师祖,保康回到宫里,入乡随俗吃肉吗?”
“可以。保康喜欢就好。”
“师祖,保康回到宫里,还穿袈裟吗?”
“可以穿,可以不穿。保康喜欢就好。”
“师祖,那保康见到皇帝,也要称呼汗阿玛?”
“嗯。”
“那师祖,保康回到京城,岂不是就还俗了吗?”
“保康认为自己还俗,就是还俗,不认为自己还俗,就不是。”
“保康自己做主吗?”
“当然。保康喜欢就好。”
保康笑得自信:“师祖,保康一定会尽快回来五台山看师祖。”
师祖也露出一个微笑:“嗯。”
老少两个又开始专心敲木鱼,待时辰到,早课结束,保康刷地睁开眼睛,放好他的小木鱼,两手撑地撅起小屁股,一下子扑到师祖的怀里。
先是撒娇耍赖一会儿,接着赖在师祖的怀里不动弹。
师祖抱着小胖娃娃出来禅房,恰好遇到大喇嘛派来的小沙弥找他们。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大师,裕亲王要求见大师,大喇嘛派沙弥来询问。”
“无需特意见面,该见面之时,自然见到。”
“阿弥陀佛,沙弥明白。”
“阿弥陀佛。”
保康看一眼小沙弥的背影,虽然不明白为何师祖不见裕亲王,却也没问。
“师祖,我们去后山。”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