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
杜洋回家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边,谁唤都不听,敲门也不应,不吃不喝,恍若隔世。
他这状况,像极了五年前生病的时候,急得杜奶奶连夜请来好久都没联系过的心理医生。
“医生,你快帮我开导开导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回家就这样了,我儿子和儿媳都不在庆市,急死我这把老骨头了。”心理医生一进门,杜奶奶就迫不及待的把人往二楼领。
无奈杜洋死活不开门,他们只能候在门外干着急。
“杜老夫人你先别急,”心理医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俊郎男子,言谈礼貌:
“杜少爷可能是受了刺激才会突然犯病,我需要知道是他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杜奶奶满怀担忧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默默叹了口气。
听到心理医生的话,杜奶奶不算清明的瞳孔忽的一紧,“受了刺激?”
“不错,我猜测应该和当年那个女孩子有关系。”
“当年的女孩子……”杜奶奶缓过神来,喃喃自语,压抑着慌乱拿出手机拨出电话,“喂,枭枭啊……”
屋内,一片漆黑。
窗帘紧紧拉着,挡住满天月色,杜洋蹲坐在床边,面无表情。
“吧嗒”一声。
一枚子弹壳从他指缝滑落在地,那双空洞的眼睛随之闪了闪,轻薄的嘴唇,顿时扬起一抹苦笑。
五年前的冬天,冷的不像话。
也是杜洋认识叶枭的第二个冬天。
从不下雪的庆市,那年意外的大雪纷飞,寒风凛冽,积雪很厚,交通堵塞,路上行人少的可怜。
可尽管天气再恶劣,杜洋也要完成杜奶奶的硬性安排,每天负重跑十公里。
他那会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天生调皮捣蛋,贪玩成性,又怎会乖乖听奶奶的话。
前脚打着出门跑步的旗号,后脚他就溜进了个黑网吧玩游戏。
当时有个老少通吃还很火的射击端游,小到小学生,大到成年人,都很喜欢玩那个游戏。
杜洋才玩没多久,兴趣正浓,时常会忘记归家时间,好多次,要不是叶枭替他在杜奶奶面前打掩护,他指不定要挨杜父多少揍。
虽然打掩护的陈词十分鬼畜,但好在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杜洋可把叶枭当做救世主一般供着。
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留给叶枭挑选,剩下的才归他。
就算很多时候,她一点不剩,他分毫未得,杜洋也从不恼。
下次依旧如此,一直如此。
雪下的最大的那天,杜洋没出去跑步,杜奶奶也没让他偷懒,将他锁在房间里边练字。
好好练字是不可能的,他鬼画桃符几笔,就安逸的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杜洋这一觉睡的极不踏实,梦里边打斗不止,直到醒来,耳畔都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打斗声。
乒铃乓啷的,很是激烈。
杜洋在床上愣了几秒,直到有个东西“哐嘡”一下撞上他的房门,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跟着叶枭混久了,杜洋的胆子比同龄人大不少,他立即起身下床,缓缓将门开了个缝。
看着眼前的景象,杜洋瞪圆了眼睛,紧紧抓住衣角,差点叫出声来。
撞门的并不是什么物品,而是一个面目全非的黑衣死人。
楼下客厅,四处血迹斑驳,横着好几具黑衣人的尸体,一片狼藉。
杜奶奶和杜洋父母晕倒在地,叶枭立在他们边上,单薄的身影挺得笔直。
像寒冬迎雪屹立的白梅。
清冷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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