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又是了期末了,每到这个时候,大家总是喜忧参半的,喜的是马上就可以放假了,忧的是即将要面对一场至关紧要的期末考试。期末考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了,对于语言专业的学生来说,考试也没有什么范围可言,每一个知识点都有可能成为考题。每每这个时候,沈婷就感觉自己跟只金鱼一样,脑容量完全不够用,为了能拿到这个学期的奖学金,她这两天一直都没有去打工,每天都泡在图书管里争分夺秒地复习着。

相比之下,何雨柔就轻松多了,对于考试这种东西,她完全是佛系类的。平时也会嚷嚷说要看书,可是往往看了没两页,就跑到床上睡觉去了。反正她也不需要拿到什么高分,她对自己的定位是:能及格就成。

所有的考试项目中,口语是最为难大家的了,考题都是外教临时想到了,所以便也就没办法提前准备,除此之外,得分的高低有一半得取决于外教当时的心情。尤其是沈婷他们那外教,那个古怪的法国老头,情绪让人捉摸不透就罢了,还总喜欢吹毛求疵,历届的好些前辈都是栽在他的手上,而不得不重新选修的。

除了性格古怪之外,大家对这个老头还有件津津乐道的事情,那就是他跟他老婆的那点情事。话说,这个外教原本是法国某所大学的退休教授,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中国女人,便追着她来到了现在这个城市,虽然两个人语言上都无法沟通,可他们就是领证结婚了。

那个女人还来过一次学校,在大家的印象中,她大概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打扮的却十分艳丽。大家都在猜他俩平时是怎么交流的,甚至还有人躲在一边观察,只见他们互相拿手比划着,时不时地也夹杂着几句外文,那感觉就像两个聋哑人在交流一样,就这样,这两个人能在一起待了一年,也算是不可思议了。茶余饭后,大家开玩笑说,听不听得懂对方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床上能交流就行了。

一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考完了口试,第二周分数发下来的时候,沈婷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外教对她还算仁慈,给了她75分,可一看何雨柔,那是真惨,59.5分。

一般国内的老师,这种情况都会直接给60分,但外教不同,他们大都不太了解中国的教育制度,也不会在乎学生们需不要重考或重修这门课程。他们只觉得自己这是对学生认真负责的表现,这个学生,他就是还差那么一点点,哪怕是半点,都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你不是说你对答如流的吗?”沈婷看着何雨柔的这个分数,想着外教除非是跟她有仇,要不然也不至于不能再多给那么零点五分,“你没得罪他吧?”。

何雨柔自觉自己表现的很好,怎么也没想过自己只能拿到这个分数,至少应该能及格才对的。看着手中的成绩表,她突然一脸的生无可恋,干笑了两声后,便趴在桌子上鬼哭狼嚎了起来。

“亲爱的,不要伤心,你不是一个人,这儿还有好些个59的呢,”沈婷他把拇指和食指并拢在一起,学着外教的语气说道,“Presque(还差一点)。”

“你个没良心的,我都不及格了,你还在那儿幸灾乐祸的。”想着补考还要等到下学期开学,何雨柔就郁闷了起来,这意味着,她这整个暑假都不能好好地过了。

“失败是成功的妈妈,”沈婷拍了拍何雨柔的肩膀,安慰道,“咱补考肯定能过。”

“万一要是继母怎么办?”何雨柔趴在课桌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继母,她也有心地善良的啊,”为了能让何雨柔开心些,她杵了杵对方的胳膊说道:“走,我请你吃火锅去。”

一提到吃,何雨柔的心情就立马好了许多,在她的世界观里,就没有吃和睡解决不了的事情。

叫上汪雨,一行三个人来到了离学校不远的火锅店。大夏天里,吹着空调,吃着火锅,对沈婷而言,是一件别有风味的事情,跟大热天里打着空调、盖着棉被是一样,都让人感到舒服。

“宝宝张嘴。”汪雨夹了一筷子肉,递到了沈婷的面前。

打进了火锅店后,汪雨便一口一个宝宝,一口一个宝贝儿叫个不停,何雨柔实在是看不下去对面这两个人腻歪的样子,一脸嫌弃地申讨了起来:“我说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瞧见没,这儿还坐着个活人呢。”

为了让何雨柔更加膈应,汪雨故意在她面前亲了两口沈婷,而后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跟她比了个耶。

“幼稚。”何雨柔也不甘示弱,直接朝他竖起了中指。

“够啦,你俩别闹了。”沈婷不明白,为啥这两个人一见面就互相不对付。

何雨柔不想破坏自己这美好的胃口,便就没跟汪雨一般见识下去,转脸问道:“你们暑假有啥打算?”

“我决定留下来打工。”沈婷说道。

“这么拼啊?”何雨柔疑惑地问道,“你有这么缺钱吗?”

“我就是想多存点钱,”沈婷做出了必胜的手势,对何雨柔说道,“然后把我那朝思暮想的笔记本电脑给买了。”

“那你加油,”何雨柔朝着沈婷握紧了拳头,以示鼓励,“可学校过两天下周就封寝了,到时候你住哪儿?”

“我同学帮我们找了一地儿,离沈婷打工的地方不远,”汪雨边吃边说道,“约了明天去看房。”

“什么?你们?”何雨柔猜到汪雨肯定会跟着沈婷一起留下来,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在外面一起租房子住,出于对沈婷妈妈般的关怀,她指着汪雨质问道,“你是不是想对我们家婷子图谋不轨?”

“想什么呢?”汪雨拍开了何雨柔怼过来的手指,嘴角却有些不自觉地上扬了,他凑到何雨柔耳边,小声地说道,“再说了,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禽兽。”何雨柔白了汪雨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吃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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