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吧!你家夫人是不会伤害我的。”

裴东瑾脖子里已经渗出鲜血,被绑缚着双手有些狼狈,反应仍然不算大,完全不像一个没有武功的文臣。

肩膀手臂被胡乱包扎着的拓跋朗要严重的多,十几年的腥风血雨刀剑里滚过,这对于他不算什么。

“装腔作势。”

这声音完全听不出是一个受了不轻伤的人说出来的。

郗潺潺表情像个木头,扶着他,走在最前面,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他们两个人也失去了斗嘴的兴致,表演没有观众,就自动停下来。

那些护卫又怎么肯听话,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大家族小门户,权臣的安危生死,尤其是这个已经得罪了皇后所出的两位皇子的权臣生死,或许关着这一国的平静动乱,甚至三国的。

裴相可以任性的吩咐他们,这次却不能听。

那这个时候向敌人喊话威胁,应该比劝服他,容易些。

“朗太子!这里距离你们北番,少说也有几天的路程,况且,你就带着这么两个人,不如咱们打个商量。”

他们都转过身去,这其中不包括郗潺潺,她好像将自己封闭起来,隔绝了外界,只站在那里看下九角和从萌蹲着的草地,吓得他俩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发现了。

拓跋朗表现出来的是散漫,好像他没有受伤,又好像对方说的话,要求自己做的事,无足轻重,更像是对某件事情的笃定。

是的,他笃定,郗潺潺做了十几年的程溪,可她终究不是,她怎么能接受,和别人分享一个男子。

自己那时候假使知道,也不会犯触及她底线的错误,还好自己有机会弥补,而这个情敌再也没机会了。

“说来听听。”

他一脸或许我会答应也说不定的表情,让护卫的首领有了一丝希望。

“我在送出你50里,选一个合适的地方,你放了我们裴相,你可以和夫人一起离开。”

艰难的说出这一句,他又带着深深的祈求,望着自己家裴相,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天涯何处无芳草,美人常有,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夫人美则美矣,也太烈性了些,不如放她归去。

两方人紧张的刀剑对峙,让这片荒野有些肃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竟然也能做得了本相的主了。”

裴东瑾几句话仿佛能把护卫长冻住,又仿佛是利剑破空逼到他心脏的位置,压抑的他喘不上气来,然而他还是要说。

尤其是看到拓跋朗目光里带着讥诮,也带着挑衅,仿佛就是说,看了吧!你们的主子可不听你们这句忠言逆耳,那表情实在是可恶极了,这更坚定了他要说下去的心。

“相爷,求你为追随你多年的卑职们想想!”

说完还单腿跪地,甚是诚恳。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裴东瑾压根儿就没看他,反而转向了妻子,虽然没有下跪,但是比自己的护卫长更加诚恳。

郗潺潺转过身来忘记她眼睛里,那眼神就像是一把刀直直的刺过来,这比拒绝他的话,还要锐利。

“溪溪!”

说到这个名字,他心里都痛了一下,自己叫她溪溪,以为她每次都应了,然而人家应得是郗郗,多么讽刺!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谈什么呢?那个叫和风的还是叫什么影月的,就在自己刚刚亲子冒险替他打探了一个重要信息回来的晚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娇嫩嫩的声音喊着相爷。还是他为了司家姑娘,他心底的那个白月光,已经嫁为本国太子妃的那个才女,说谎诬陷自己,做的有多决绝。

是呀,没什么好谈的,最开始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的归宿从来不是这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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