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缩

现在重要的是先过了这一关，于是他也跟着往前走，直到那个半球，出现在视野中，一丈见方的球，细看有花草，有河流也有房屋，甚至还有移动的人，简直就是一个微缩的国度。

“这……”

沧尘好像已经看出几分，示意她别说话，只是仔细看着，那球里面东西的变化。

“这……这是……”

某一个场景被放大，就是林悦染逃出来的宫殿。

从小生活的地方，很容易被认出来，林悦染捂住了自己的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沧尘仰头向上望，好像又多明白了一些，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的速度，和想象中差不多，比自己快。

“怎么……打起来了。”

就是战争，她陌生的，又从身边无数人口中得知的，现在看无比惨烈。

那个穿着炎国士兵服装的，明明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还是个孩子，还有那个大孟国，那个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弓了背的老人。

一个挑过去，鲜血迸溅，那孩子就永远是十二三岁。

一柄短刀劈过来，那个老人，就没有了他弓着的背。

山林间，野路上，那些头大肚子大的瘦弱难民，就是这样没有精神的走着走着一头栽在路边，再也没有起来。

“战争起来了。”

沧尘面色凝重，却好像并不是为看到的这些。

“是因为我逃婚吗？”

沧尘回过头来，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

他没有告诉她，任何借口，都可以成为战争的理由，有的时候他们不需要借口。

他也没有告诉他，这只是一场灾难的开端，只是恰好，这个开端里，她的故国正在里面。

“人总是要轮回的。”

“那……你……”

人总是要轮回的，那说明他是不会救的，或者是救不了的。

“我回去和亲的话，是不是这战争就会停止了？”

她抱着一丝希望，还是看到了沧尘摇头。

“我知道你需要我的血，甚至需要我的命，但能不能……能不能再多等等。”

沧尘没有解释，假如他们不能离开这里，人间地狱，他们只能看到。

假如他们继续那个和亲的故事，只是入了一个惨烈的局而已。

这个局，逃不开。尤其是在他换回妙染的过程中。

“你不是神仙吗？神仙不是应该以苍生为念吗？你只是为了救爱人，就那么重要吗？比这万千生灵更重要？”

沧尘看下她的目光，除了沉郁，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懊悔。

仿佛当时，妙染嘴角含血，气息微弱的安慰他。

“五界四海，因我不灭，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你若念我，就护得着四海安宁长平。”

那时候，明明他们可以自私一些……

“是，事实证明，妙染存在于五界中，才让这四海承平有意义。”

林悦染看着那半球中放大的场景，绝望和无能为力，让她背过身去，不再看。

刚转过头，只听扑通一声，高大的沧尘，已经倒在地上，胸口又开始向外散发那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