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墨摇头,抬手擦了把鼻涕眼泪:“不是越南,是很远的国家,在海的那边。他们说在那里可以赚到很多钱。”

是哪一片“海”,是哪一个国家,具体有多远,这些和墨都不是很清楚。他哪里知道,前往一个遥远的国度,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觉着,父母这一去,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他原以为阔别几年,父母归来是为了不再与他分离,原来却不是。

他们回来,只是为了与他道别。

和墨想起家里桌面上还摆着妈妈给她买的故事书和算数习题册,床头还放着着爸爸给他带回来的新书包和新鞋子。

他知道故事书很好,鞋子很合脚,背起新书包的时候,同学都会羡慕他。

可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和墨想到这些,泪水流得更为汹涌。

“徽徽,我不想要新书包,我也不要新鞋子……我不要他们赚那么多钱……我可以不要上学……我只要妈妈和爸爸……呜呜……”

在后来的许多年岁里,杨徽再没有听见和墨这样歇斯底里的哭泣。可她总会想起这一天,想起那辆远去的小巴车,想起和墨的眼泪。

想起他说,他可以不上学不读书,他只想要爸爸和妈妈。

只是岁月不曾温柔待他,和墨这一生所求的,从来都是奢望。他的理想与念想,在蹉跎与泥泞中成为遥不可及的幻梦,变为掩埋在年岁里的虚不可得的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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