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溪怔怔地看着那两人离开时候的背影,似乎看见在转角的时候,诸葛景宛低下头在涂歆晨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脑海中似乎有些明悟,却始终还差一些才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就在这时,秦嶂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楚越溪猛地回过神来,带着秦嶂回了家,可两个人却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楚越溪知道为什么,秦嶂也知道为什么,可谁都没办法迈过这道心里的坎。

到了晚上的时候,楚越溪有些睡不着,却没敢让秦嶂发现什么异常,到了深夜的时候,他终于昏昏沉沉有了一丝睡意的时候,隐约中感觉有人把自己的身子转了过来,在额头上也轻轻烙下一个吻。

可那吻太轻了,如蜻蜓点水,稍触即离,让他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睡梦中的幻觉。

第二日,楚越溪依旧事无巨细地照顾着秦嶂的生活,可两个人就像是在赌气一样,说都不肯先开口说话,楚越溪郁闷地蹲在小厨房里给秦嶂煎着药,满脑子都是秦嶂那黯然失望的模样。

而就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之中,秦嶂睁开了眼睛,无比艰难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没走几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苍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扶住了身边的墙壁。

他看着外面明媚灿烂的阳光,面容温润如玉,可眼中却全无一丝温度。

一只白色的鸽子扑腾着翅膀落在了他的面前,他解下了上面字条,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最后回过身取出纸笔写下了回复,又看着鸽子一点点飞远,这才慢慢地走回到轮椅前坐了下去。

“魏蒙。”

秦嶂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魏蒙进去后看见这人垂着眸子,面容隐藏在阳光折射下的阴影中。

“我想喝酒,去找些烈的送过来。”

魏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动没动,就在这时,他终于看清暗中的男人抬起了头,两只眼睛是浅淡的琥珀色,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慢慢释放出来。

“怎么,我命令不动你?”

魏蒙脸色微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转身离开,片刻之后,两大坛烈酒摆在了秦嶂身前,而秦嶂也只是朝着里面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拍了泥封,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楚越溪煎好药之后刚刚回屋,还没等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他心里大惊,连忙走进去,就看见秦嶂身边倒着一个空着的酒坛,手里还抓着一个,目光茫然地看向窗外。

“怀章!”

楚越溪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秦嶂,连忙走过去想拿过他手中的酒,却不想被秦嶂躲开了。

秦嶂两只眸子中蒙上了一层浅淡薄的水雾,似笑非笑地歪着头看他。

“越溪要做什么?”

楚越溪又惊又怒,压着性子低声问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喝起酒来了?”

秦嶂继续笑:“我本就是战场上的人,在军营中长大,如何就喝不得酒了?”

楚越溪心里一酸,心头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酒坛子。

“能喝,等你病好了,我跟你一起喝,现在你还吃着药呢,不能碰这么烈的酒。”

秦嶂不笑了,又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白净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酒气上涌的微红,就那样定定地看着楚越溪。

“等我病好了,你不就走了么?”

楚越溪不说话了,沉默地站在那里,然后就听见秦嶂嘲弄地轻笑了一声,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那我还不如就这样一直病着。”

楚越溪心疼地看着他,最终当秦嶂呛了一口酒忍不住低咳起来的时候,他一把夺过了秦嶂的酒坛,随手扔在一边,也不顾这人的挣扎了,抱着他就把他扔在了床上。

“不许乱说,你先把病治好。”

楚越溪低着头,转过身想给秦嶂倒一杯水解解酒,可秦嶂仿佛喝醉了一样,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而楚越溪手中的水也洒了秦嶂一身,慢慢地浸湿了他身上雪白的衣服,紧紧地贴在皮肤之上。

“越溪,别走了。”

秦嶂仿佛哀求一样拉着楚越溪的手不肯松开,楚越溪心里一颤,缓缓地弥漫出一层苦涩。

“我......”

就当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秦嶂手上一个大力,突然把他的身子拽了下来,紧紧地抱在怀里,楚越溪骤然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眼中刹那失神。

他怔怔地抬起头,只见秦嶂衣衫凌乱,清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绯红,那双浅淡的眸子此时也蒙上一层水雾,定定地看着自己,柔软温润的唇瓣微抿,似乎带着一种无声的诱惑和道不出的深情。

楚越溪听到耳边秦嶂一声一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仿佛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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