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王三妹仍旧酣然入睡,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许云没再像先前那般小心谨慎,但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龇牙咧嘴地挪到睡铺边,憋屈地躺下,睁眼到天明。
第二日,等王三妹醒来后发现枕边人鼻青脸肿的狼狈样,自然又免不了一通质问以及呵斥。
许云不仅要忍受身体上的疼痛,还要经受心理上的折磨,耳边的暴喝一字一句都在摧残他的神智。
“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半夜出去干吗了?被人打得跟猪头一样,你活该!”王三妹的吼声响彻整个屋子。
许云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自己给自己涂不知何年何月用过的跌打损伤药。
“说话呀,哑巴了?”王三妹以为他是心虚,尖刻地追问,“究竟是哪个打的你?我非得让他赔钱不可。”
丈夫受伤了,妻子没有关心半句,只一个劲地咒骂,还当着他的面说要去要钱,根本不在乎丈夫的伤,也不是涂药。
王三妹被许云这种窝囊的样子气得够呛,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孬种,连谁打了你都不敢说,屁用没有。”
“我也不知道谁打的我。”许云无可奈何地申辩道,“那人用布袋套住我的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王三妹可不会被这种简简单单的理由糊弄过去,她听了这话,不仅没有消气,反倒越加愤怒,戳着许云的脑门大骂道:“你瞧你那副无能样,连被谁打了都不知道,活该被打!你说你怎么不被打死?死在外头倒省事了,也免得连累老娘被指指点点。你的那些个破事,让咱们一家子被别人嘲笑,被戳着脊梁骨讥讽,老娘真是受够了。”
有了这一出闹剧,绵绵得以清净了一个上午,没被那个猥琐的许云搅扰,能够同刀子好好地理一理昨夜的事。
刘贞娘昨夜自是听见了动静,可她分辨一会儿,不想掺和进二房的污糟事里,最终选择了听而不闻,继续睡觉。
今早一起来,为一家三口准备了简单却美味的朝食,紧接着她就用昨夜借来的纸样开始给绵绵裁剪新衣裳了,兴致勃勃的,浑身充满了干劲,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了先前那种暮气沉沉的感觉,像是年轻了十几岁似的。
至于绵绵和刀子,此时正惬意地坐在院中,手中捧着羹汤,一人一碗,小口地啜引着,极其悠然自得。
“昨夜打得可痛快?”绵绵先开口,神色间不由有些好奇。
“痛快。”刀子答得飞快,意犹未尽道,“要不是有人来了,我一定废了他一条腿,这个恶心的人渣。”
绵绵不明白眼前之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怒气,可她也不会傻兮兮地去劝说,她相信他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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