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周遭的甲兵步步逼近,祁淮生的右手一直就按在腰后的匕首上,可直到最后,他到底也没有将其□□。
“我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祁淮生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平白受辱的老妇正被人压在地上求饶,而妄想着可以将其救下的祁淮生,如今也即将就要步了她的后尘。
周围的百姓依然站在一旁看着,街上的叫卖依然婉转悠扬,这京西的繁华,从未有一刻,因为这里所发生的事情,而受到过影响。
在这一刻里,祁淮生头一次的,对这个曾无比向往的京城,产生了厌恶感。
就连周围士兵在甲胄上所涂的油脂味道,都让他觉着恶心。
“少侠以一敌众,实在是个难得的高手,这样的身手,若是在京城里还能被埋没,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反正事已至此,你不妨自报一下名号,说说自己是替哪家办事的,也好让我前去提醒一下。免得他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养了一条多疯的狗,就已经被其连累了。”
直到祁淮生彻底被甲兵围死,那一直躲在布庄里,不肯露面的程大人,才终于施施然的掀了帘子走出门外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对着祁淮生说了这么一番话。
祁淮生被众多甲兵围困在中间,对于他所说的话一概不理,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怒视着眼前的这些人,依旧将右手按在腰后的匕首上。
“嗬,嘴还蛮严,去把那个拿来。”
那高官扬了扬下巴,便有几只走狗殷勤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对面拿了烙铁过来。
其实就算到了此时此刻,只要祁淮生抽出匕首,只凭这些甲兵,也没什么把握能拦得住他。
只不过……
祁淮生的视线从眼前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萧桓所在墙角,一个身穿白衣的身影,正站在那儿,透过同一条缝隙看着他。
那样冰冷的眼神,让祁淮生看着,就不由的想要打冷战。
通红的烙铁已经探到眼前,祁淮生看着萧桓毅然转身的背影,心里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是下意识的将按在手下的刀,握的更紧了些。
萧桓转身上了马车,本就因为晕血而感到头昏脑胀的他,如今当真是不想再管什么闲事,可无奈闲事却总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他。
“算了,你拿着这个过去吧。”
萧桓一面揉着眉心叹着气,一面从马车的窗缝里,递了一个东西给那车夫。
——
“说吧,你到底受雇于哪一家?说出来了,没准看在你主人的情面上,这玩意也就落不到你脸上了。”
祁淮生直视着那块摆在自己面前的烙铁,一阵阵的热浪熏得他几乎睁不开眼,身旁的老妇被人按着肩膀跪在地上,嘶哑的哭声不绝于耳。
“事是我一个人做的,跟谁都没有关系,你放那婆婆走,我随你处置便是。”
祁淮生说罢,转头怒视了那狗官一眼,长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且慢!”
人群之中,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间的挤进了几个人中间。祁淮生闻声睁眼,瞧见的却是一个不甚熟悉的面孔,几经回想,才终于想起来,他应当是萧桓手边上的人。
“程大人,不如咱们借一步说话?”
那车夫好不容易才从周围的甲兵之间,挣到这些人的面前。刚一开口,便十分殷勤的捧出了萧桓交给他的东西。
那是一块成色十分不错的玉佩,颜色通透,浑然一体,一看就知道是个值些银子的。
既是有了银子出马,那这件事想必也就好解决多了。
祁淮生站在原地看着,果不其然,没多久的功夫,那车夫便与人谈妥了。
事情解决,周围瞧热闹的人也就散了大半,祁淮生跟在人后走了一段。回过头去,瞧见那老妇一瘸一拐的走进巷中,悬着的一颗心,虽然放下,却也依旧不是滋味。
可是如今已经容不得他想这么多。
王府的马车已经近在眼前,他自己想要活命,还需得过得了萧桓这一关。
方才因为他送出去的那一块玉佩,单是看着就知道肯定不是便宜货。就萧桓那个视财如命,抢他点糖,要扣四个月银子的性格,还不知道又要怎么收拾他呢。
祁淮生站在马车底下,想着自己那四个月的月钱,丧眉搭眼的喊了萧桓一声。
“王爷……”
“滚进来。”
“诶,得嘞。”
萧桓前所未有的低沉语气,使得祁淮生站在窗下,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只能滚了滚喉结,颇为乖巧的应了一声。
也许他真应该听钱铎铎的,找个地方好好练练辟谷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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