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祁淮生不太想要承认,但在影卫营里所受的那些训练,还有中间空白的那五年,终究还是改变了祁淮生太多太多了。

“行了,还是看我的吧,咱们俩人之间,只怕是你才是王爷。”

萧桓看着一旁手足无措的祁淮生,痞气笑了两下,眼神四下里的瞟了一圈,而后才又舔舔嘴唇,盯在了眼前的这一张齐厚无比的门板上。

还敢不给我开门?真当本王的钱是那么好欠的吗。

“薛清达!快给本王死出来开门来!旁人开赌场的断了银钱,欠钱不还本王尚还可以理解,可你弟弟薛清运那可是在京城里开钱庄的主儿,莫非是你们薛家那钱庄也要倒了?!”

祁淮生看在一旁,本想看着这位小王爷穿的如此体面,到底是要怎么舍得下脸面去跟人要钱。却不想萧桓这猛得一嗓门,倒还把他吓得一哆嗦。

好嘛,可算看出来他是属钱串子的了。

平日里看起来软的跟个小猫一样,一到了要钱的时候,只怕那恶霸土匪都不一定有他这么横。

这整条街上,多得是像祁淮生这样,冷不丁让人吓一跳的人。如今全都驻足回头来看他,臊得祁淮生是浑身不自在,可萧桓看起来,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而且不如说,这些人肯回头看,那就是落入了他的计策。

这薛家在京城之中,权大势大,长兄在朝是个言官,他下头的那几个弟弟,也是各自开了赌场、酒楼和钱庄。

最近薛家的酒楼为了和东市里的别家竞争,花大价钱整个都翻修了一遍,所以也就搞得其他的产业都连带着有些周转不开,这才张口管萧桓借了点钱。

九出十三归的高利贷,和他们家赌场借给别人的价一样,按照他们家的家底,不至于还不上。

但瞧着如今这个状况,只怕是打算他们家是从一开始便没做还的打算,这是吃定了萧桓身无官职,年龄又小,在这京城里没有靠山啊。

萧桓眯着眼睛,瞧着他们家头顶上的那一块匾,数着数儿看他家还能撑到什么时候。老薛家其他那几项产业倒还都好说,唯独是那个钱庄最怕萧桓这样折腾。

东市这条街上,人来人往,保不齐就有多少个在他家钱庄里存了银子的,一旦有人将萧桓的这些话听了去,人推着人的去钱庄里提钱,那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

薛家的钱庄是他家最根基的产业,也是万万动不得的地方。

“哎呦,草民薛清达,见过王爷。王爷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呀,钱一早就给您准备好了,为了清您的账,今个儿一白天我都没敢开门,就等着您大驾光临呢。”

随着周围瞧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祁淮生和萧桓面前的这一块门板,才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薛清达挂着满脸的横肉从赌场里迎出来,扯着脖子跟萧桓客气着,就好像生怕在场有谁听不见一样。

“草民刚才沏了壶热茶,王爷进来尝尝?”

“嗯。”

祁淮生看着眼前,和善的走出门来的老板,内心之中暗自舒了口气。

终于全都结束了。

接下来大概就只要跟着人进去取银票就好了。

怀揣着如此天真的想法,祁淮生一脸庆幸的跟在人身后,走进了那家赌场里。却不想刚进门的那一瞬间,祁淮生便猛然在身后,听见了有人插门闩的声响。

昏暗的赌场里,帐房先生正忙前忙后的打着算盘数银票,祁淮生跟在萧桓的身后,耳边听着算盘响,可走进去后率先瞧见的,却是一横排膘肥体壮的打手。

那几个人看上去,个个壮的跟牛一样,四五个拉成一排站在一块,瞧上去简直就像是一堵人墙。

这架势可不像是要乖乖还钱的模样啊。

萧桓瞧见这阵仗,呵呵一笑,转过头去挑着眉瞧了那薛清达一眼,却只见他还是方才的那一副笑模样,就好像这些打手不是他雇来的一样。

“王爷您先坐,欠的钱到底是多少,账房还没算完,咱们之间也得再谈谈不是?”

那人的视线在祁淮生的身上来回瞟了瞟,插好了门后,便径直走到前面去,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全然不管还站在一旁的萧桓怎么样。

“谈?谈什么,当时借钱的时候,白字黑字写的清楚,借据我今个儿也带来了。”

既然你不想客客气气的把钱还了,那就只能来点不那么客气的了。

萧桓说着,也走上前去在人对面拉了把椅子坐下,抬手从胸口掏了张借据出来,白纸黑字,就那么拍在了桌面上。

“是吗?那当然是最好不过,欠王爷的这笔账,时间有点太长了,我如今还真有点记不住。小王,去,拿过来。”

薛清达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态度和方才在门口时完全不一样,方才还一口一个草民的他,到了如今就连拿个借条,都要使唤旁边的打手一下。

实可谓是一点都没把萧桓这个小王爷放在眼里。

祁淮生紧贴着萧桓站在其后,眼瞧着一旁的打手冲着那张借条伸出了手去,却又忽然间听见了“铛”的一声。

“别动!”

萧桓说着,打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径直就插在了桌面上。在那人还没等摸到字条的时候,先一步的将其钉在了桌板上。

那匕首锋利的闪着寒光,钉进木板的那一刹那,甚至把站在他身后的祁淮生都吓了一条。

没想到当年任他欺负的那个小少爷,到了如今年岁,竟也有这么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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