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弦叫她起来时,她脑袋中晕晕乎乎,又重又痛。

她吸了吸鼻子:“清弦,我好似伤寒了。”

她喉咙又干又涩,一张口声音粗哑得吓人。

清弦忙挨她额头:“哎呀,好烫!”她急了,昨夜半梦半醒的事她早记不得,只当是姑娘体质弱。她焦急道:“我去找大夫。”

“不用,先去堂屋。”姜虞自个摸了摸额头,掀开被子起床。

今日初一,家中女眷都会去郊外明觉寺上香。

祖母信佛,府中特地建有佛堂,姜虞有记忆始,祖母就大多时候都在佛堂念经诵佛。

和顽劣的哥哥不同,她小时候就喜静,一枝梅花就够她看很久。祖母说她有佛缘,最为疼爱她,若见她习书习太久,就会将她领去佛堂。

姜虞母亲齐成容是定国公的嫡次女,长姐是当今皇后,在家中受父母长姐的娇宠,是个烈脾气,眼里揉不下姜乔和赵姨娘这对母女,虽则也爱姜虞,但琴棋书画诗词酒茶恨不得姜虞样样精通,同她把赵姨娘压得喘不过气一样地压住姜乔。

姜虞再喜静也有学厌的时候,那时就盼着祖母来接她去佛堂偷偷闲。祖母并不要求她也跟着诵经,她就在一旁看祖母诵经,有时候抄抄佛经。

祖母甚是疼她,常常慈爱地抚她头,说:“我们阿虞佛缘深,将来是有大造化的。”

时日久了,姜虞耳濡目染之下也十分敬佛。她上辈子坎坷伶仃,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造化,重活一世,她才信自己果真有佛缘。

只是这一日却不能同家人去上香,她答应了要去宫中给晏城送药。

姜虞到堂屋时,其他人都已聚齐。

姜乔笑着来迎她:“姐姐来得好晚。”

姜虞往左侧了一步,姜乔来牵她的手就牵了个空。

姜乔的笑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羞恼,转瞬又巧笑嫣然道:“姐姐心情不好吗?”

齐成容闻言,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轻蔑地看了眼姜乔。她自持是个长辈,没在老祖母面前下她脸子。自己女儿她了解,操着一颗姐姐心,跟这个一看就虚情假意惺惺作态的姜乔走得近。

她冷笑了一下,打算叫女儿过来,却听姜虞道:“姜乔,你真的把我当姐姐吗?”

齐成容讶异地看了眼自己女儿,却见她肃着小脸,极其认真地在发问。

她心中颇感欣慰。

姜虞仔仔细细地看着姜乔,不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

这一年的姜乔不过十二岁,还没有将来唱演俱佳的八面玲珑。在这样直白的质问下,她神色顿显尴尬,一张脸因气愤恼怒而涨红。

姜虞不需她回答就知道了她的答案。

姜虞懒得再理她,绕过她往前走。

经她身侧时,姜乔扯住她衣袖,在赵姨娘不断的眼神示意下,姜乔压住心中的怒气,笑道:“姐姐说什么笑,你我是姐妹,我自然把你当姐姐啊。”

姜虞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拉回自己袖子。

姜老太太原本冷眼旁观。赵姨娘这对母女都是心术不正的,她也知道姜乔爱拿姜虞喜欢的东西。姜虞几乎是在她膝下长大,她也见不得姜虞受委屈。

若姜虞能发作出来,她也好替她做主。

她威严地看了一眼姜乔,对着姜虞意有所指道:“受了委屈尽管和祖母说,我倒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

姜乔面色一僵,垂下眼,挡住眼中的嫉妒不甘。

她与姜虞都是左相家的小姐,但家里所有人都疼她,外面所有人也只会夸她,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姨娘所出吗?

赵姨娘见自己女儿低头不说话,只好自己来打圆场:“我们家大姑娘这么好,哪有人会给大姑娘委屈。”

姜乔抬眼。她不知道姜虞忽然发什么疯,明明从前对自己言听计从。她心里冷哼一声,看来都是假惺惺的。

姜乔愤恨不平地盯着姜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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