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在三个孩子下车解决生理需求之际,接到父亲的电话,声称有三个失踪少年需要他帮忙寻找。正当他准备询问有关信息之时,广播里正好开始播放这一寻人启事。
“……一个叫丁但的十三岁女孩儿,没有舌头,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小男孩,右肩头有一个黑白色印记,还有一个叫乔乇的十三岁男孩儿,他们骑着一辆摩托车。如果发现他们的踪迹,请尽快拨打这个电话……”
看到他们三人回来,青年人迅速关掉广播。他把电话也挂掉了。
“丁但,你让我看看你的舌头。”青年人不解的说,没有舌头还能说话?不是开玩笑嘛。
丁旦配合的伸出舌头让他看,因为重新长出了舌头,她一直想要分享这份喜悦,青年人给了她机会。
“真是的”青年人撇撇嘴,“寻人启事都写的漏洞百出,简直让人笑掉大牙。”后面一句是小声嘀咕的。
“你刚刚说什么?”乔乇问,他似乎听到了“寻人”这个词。
“没什么小朋友。快点坐好,大概再过两个小时左右,我们就到太阳沙漠了。”
青年人开着车,摇头晃脑的听音乐,趁他们没有注意,编辑短信发给寻人启事中的联系人薄先生。
他这样做的最大原因,是希望丁但能回去参加老先生的葬礼。因为他听说他们两家是邻居,而葬礼的主办方就是丁妈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独自和两个小朋友上路,去太阳沙漠,都是一种孩子气的任性举措。她这样一点儿也不丁但。
他要为她的安全负责,为三个孩子的安全负责。
“科学饭点,你该停车吃饭!”当乔乇拿出食物时,丁旦提醒青年人。
青年人被这句话逗乐。“哈哈——坐稳了,我们要到了!”青年人大笑着踩着油门加速。乔乇兴奋的吹了一声口哨。前面就是沙漠地带了,那个被列为世界未解之谜之一的太阳沙漠。在三年前因一场巨大的颤动而从太阳湖变成一片白色荒漠,是人们旅行与探险的好去处。
虽然知道现在还不是时间,但在看到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漠时,小男孩还是免不了失望。距离过渡区出现还有一天的时间。
青年人没想到他们态度那么坚决的要来太阳沙漠,就只是扎营在沙漠边缘地带,没有一点徒步探险的心思。真是让他意外。
在沙漠边缘扎营的不光是他们四个人,还有很多游客。他们不管什么五感病,只是好好享受冒险时光。青年人的生活态度和他们相同。不喜欢受约束,洒脱不羁,但有时会感到深深的孤独,那时候又希望出现一个与自己有羁绊的伙伴陪着。
青年人对着漫天白沙的荒漠呐喊,仿佛这样就能把心底的孤独给发泄出来。但这不可能,它一直都在,扎根在他的心底。
“一看你就是缺乏伙伴的人。只有缺乏伙伴的人才有这么孤独的呐喊。”小男孩又来了,他故作深沉的抚弄自己的下巴,悠悠的评价道。这种姿态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青年人看他一眼,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神情无比潇洒的往沙漠腹地走。
“很快你就会有伙伴的——”小男孩用手扩成喇叭说,“你只需耐心等待你的对称人出现——”
不知道青年人听没听见,但他确实原路返回了,他弯着腰狼狈的咳嗽,被风吹了一嘴的沙粒,眼睛里也进了沙子,他觉得自己真丢人,尤其在三个孩子面前。
“喂,小鬼,快拿给我一瓶水来!”他冲小男孩说。他看看手表,认为那位叫薄先生的也该赶来了。
乔乇在另一边带着丁旦扎帐篷。他有多次在自己家客厅露宿的经验,以前每当妈妈加班不回家时他就会在客厅搭帐篷睡。学校也组织过野外露营活动,对付这些绰绰有余。
“乔乇先生,您会和我一起回黑岛吗?”乔乇扎帐篷的时候,丁旦在一旁整理他带来的生活用品。
正在系防风绳的乔乇,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当然不会。”他肯定的回答说。
丁旦沮丧的垂下脸,她认为乔乇先生好容易出了岛,并且在这里有了新身份,一定不会再留恋黑岛了。
“不过不是有过渡区嘛,又不是不能再见面。”乔乇安慰道。恐怕她到时候就会发现自己不是什么乔托先生,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和他做朋友。
“您说的对乔乇先生!等我确认爸爸平安无事后,就来过渡区找您!”
“嘿!那个叫乔乇的,把帐篷拆了吧,我们大家睡车上。”青年人清理完沙子后跑过来。无论薄先生能否在天黑前赶到,他都要在这里住一晚,既然这样,就收留他们一夜吧。
乔乇看看即将要搭好的帐篷,无奈的把它重新拆卸掉。他以为青年人把他们送到目的地就会走呢,他不说话他都没注意他还在这。
“太阳沙漠里有什么?”青年人随口问道,他双臂打开倚在车身上看乔乇有条不紊的动作,觉得真难得看到他的这一面。
“有奇迹。”小男孩说。他总是停不下嘴巴想说话,即便知道不是问他的。
“有什么奇迹?”
小男孩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不可能忘记,就是他一直把自己当成精神病关在研究所里。
“薄先生?”
对于薄先生的突然出现,乔乇受到不小的惊吓。他怎么那么快就找到他们,是看到了自己藏在巨石后的摩托车吗?
“您终于到了,我还以为要等到明天早上呢。”青年人抱怨道。
“谢谢你,万分感谢。”薄先生无比严肃的说,他和青年人握了握手。“你不知道你这一举动有多大的含义。”
“我确实不知道。”青年人不在意的说,他耸耸肩膀,“他们三个就交给你了。我先去睡觉了。”天色逐渐变暗,太阳已经西去。青年人回到车中,等待明天上路。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说你不是丁但,而是黑岛人?”薄先生走到丁旦面前问。
“我也叫丁旦,但字不一样。我是黑岛人。”丁旦回答。
“怎么?你的舌头——”薄先生没想到她竟然开口说话了,他明明记得她的舌头已经掉了。
“它又长出来了。”
薄先生当然看到它重新长出来,但问题是用什么方法长出来的,是小男孩的功劳吗?
“这是怎么回事?”薄先生问小男孩,他的样子看着倒是挺可怜的,胡子拉碴。
“说了你也不懂。不如等明天,明天过后,一切问题的答案都揭晓了。”小男孩说。
“薄先生,我们一定要等到明天过后才能回去。”乔托说,“这样您真正的女儿丁但才会完好无损的回来。否则即便她回来,迎接她的也是死亡。”
“为什么?她和丁但有什么关系?”
小男孩又控制不住想多说些,“她是丁但的对称人。对称人是两身一体的。其实我们都有对称人,看似分隔在两个世界,其实一直在一起。出生和死亡都紧密相连着。我们在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不能待到超过五天时间,否则就会死亡。相应的,对称人也会受到连累。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如果明天我们还走不了,就得死在这儿。”
“那你们要怎么走?”
“明天晚上会出现月全食,在那之后不久,就会出现一个过渡区,黑色过渡区,只要上了那片过渡区,我们就是安全的。因为那属于黑岛地带。”
薄先生听的糊涂,他索性不再追问,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你可知道医治五感器官剥落的方法?她的舌头就长了出来。如你之前说的那样,事情确实这样发展。我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我相信你们是黑岛人,但请无论如何帮助我们这一次。”薄先生语气诚恳道,他甚至向小男孩鞠了一躬。
小男孩连忙撤到一边,“您可不要这样。其实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这都是大猩猩血液的功劳。是您的女儿丁但喝了它的血液,所有她和她的对称人才会痊愈。一方对称人失去五感,另一方相应的就会失去五感器官。这是一段很重要的历史。即便发展到我们那个时期,每年也有数十例这种案例出现。不过你们足够幸运,黑岛历史曾记载你们会在明天过后成功度过危机。”
小男孩不像是骗他的样子,“既然这样,如果我放你们走,那么丁但何时回来?”
“大约是在月全食出现时。”他回忆着昔日学到的知识。但他遗传了曾祖母的不好学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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