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冷笑一声,独自站了起来,大摇大摆落座正堂主座位置,用茶水漱了一回口,然后当场吐回去了地上。
村长冷静下来,遣散走了旁人。只留下村长和那个官差。在闭了门的大堂聊了许久。
之后就是村长叫厨房开火,做饭,烫酒。
然后,就开始了营生。
那男人也是当时来揍官差的之一。也是当时当场尿裤子的七分之一。
他倒是很快忘了自己尿过裤子,但是却牢牢记得自己打过官差的脸,还提过官差的屁股。他为此得意了很久,哪怕都喝得烂醉如泥了,也没有忘记吹嘘一番。
只是他喝的太狠,手脚软绵如面条,舞动起来像个山林中吃醉了果子的猴子,很快就软到了桌下抱着一堆花生壳呼呼大睡起来。
容小龙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走向。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眼前飞快闪过一个巴掌。容小龙躲避不及,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巴掌狠狠往他脸过来,然后穿过他的脸,忽到了一边的石壁,再透过石壁,落了个空。
与此同时,他听到一个男人的怒骂:“你这个倒霉的婆娘!扫把星!坑人货!要不是你,咱们家能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还把事情给抖落出去?是不是想让咱们村都抬不起头做人?!”
是个那个也做了鬼的男人。
那男人见农妇揭露了自己村子里的暗地的营生,气的跳脚。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气过头,抬手就是想给容小龙面前的女人一个嘴巴。哪知道那女人一个偏头,那巴掌就直接冲着容小龙去了。然后又立刻落了个空。
容小龙目瞪口呆。
心中倒是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个男人果然平时打人打的很顺手,且那个女人也是躲地很顺手。都躲避出惯性了。
鬼和人不想通,即便是容小龙能够听到说话,看到他们。可是也照样非要借助于符纸通灵术才能令他们实体对话。
但是鬼和鬼不管这个。
所以那女人气势汹汹反击,顿时那男鬼的脸上就多了六道抓痕。
那女人面对容小龙诉说的时候还是一副悲情之态。转头面对自己家男人却气势强大了起来,她声音也高亢,连动作都不堪示弱。
容小龙只听到那个女人指着男人的鼻子骂:“我当人的时候忍了你多久?小时候为了爹娘忍你,长大了为了婆婆忍你,后来为了女儿还要忍你,我忍你小时候用剪子绞了我的头发,忍你长大了反过来怪我毁了你和翠屏的美事,后来有了女儿,我还要忍你把那些畜生领来家里欺负我难道如今都做了鬼了,我还要忍着你不曾?我还要再忍你什么?忍你做了鬼,还抹不开面子?你醒醒!你不是人了,你还有头吗?你的头不是早被人给割了么!”
那男人也气。
一把揪住女人的发髻死命的甩,同时还腾出来一只手狂甩女人巴掌,一边如此一边骂:“你还好意思说!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白日来了,入了夜还要来?你就缺汉子不成?要不是你刻意暗示了什么,那男人能来?那男人不来,咱家能这样?女儿怎么没的?不都是你!扫把星!”
他越说越气,也是越说越理直气壮,俨然一副自己清白做人,无愧天地之间的凛然正气了。
他越大越来劲,那女人脸上的巴掌印红了又消,消了又红,男人脸上也精彩,那男人两只手都抓牢了地方,就摁不住女人的手,那女人就在男人脸上又抓又挠,反正都做了鬼,也打不死人,流不出血,即便是巴掌和抓痕,也是好了再抓,抓了再挠。
一直看的旁边的容小龙目瞪口呆。
看到精彩,容小龙似乎听到了身边若离质问一声。
他扭头过去看到若离一脸困惑,只能解释:“夫妻打架。”
若离哦了一声。兴趣缺缺。
两口子打的很热闹。似乎已经忘了去计较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当个孤魂野鬼的事情了。
容小龙看那个架势,估计是一时半会打不完。
他就先把那农妇讲的事情给转告给了若离。
若离当然吃惊:“所以由官府的份?”
容小龙点头:“虽然一开始有点像是被入陷阱了。”
若离说:“但是他原本或许只是个丢个差事,最多就是知法犯法,判个流放。现在就难说了。”
容小龙点点头。
在南齐,并不是所谓的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而是天子犯法罪上加罪。因为官员犯案,除了自身的原罪之外,还要另外算上一条执法犯案明知故犯的罪名。
一番叠加,即便是这种欺凌民女的罪名,不是充军就是流放。
但是如今这个官差,算是知法犯法再知法犯法。还有可能再往上追缴一番,有没有勾结地方官员的可能。若是有,那可就应下了一句俗语:“秋后的蚂蚱,活不长”了。
若离说:“这事看来还真的会闹到大理寺去。惊动顾大人,顾大人那个脾气,又要气的惊堂木拍个不停了。”
容小龙一边看打架一边点头。
他越看他们打架越厉害,而且越来越是男方占据上风,开始单方面的施暴了。
容小龙这个时候凉凉一句:“给我住手,否则我让你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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