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跟我出来。”

江岸脱下医用口罩和白大褂,挂在墙上,转身对单佳低声交代几句,单佳应下,告诉最后一个病人不用等了,直接进第二间治疗室,她准备好后过去。

治疗室并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白散后知后觉,咬着舌尖垂下脑袋,恹嗒嗒地跟着江岸出口腔科。

他走一步,他挪一小步,总是慢一些躲在身后,像准备长在背影里的蘑菇。

似乎江岸注意到了,步伐缓下,故意等他跟上来。

白散拢着眉,下意识抠了一下指肚。

几分钟工夫,白白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不少陷入肉里的红色弧形指印,连着瞬间苏醒的微疼感。

他再抬头,直直撞上了江岸宽阔的后背。

硬。

疼。

以及棉质衬衫间,沉静温和的木调香。

江岸眉眼一抬,站在原地,从西装裤侧兜掏出单把钥匙,拧开主任室的门锁。

“进来。”

过了下班时间,主任室空无一人。

日照充足,办公桌上的虎皮兰郁绿葱茏,茶案后设沙发组,看起来比候诊室的沙发座还要舒适柔软。

一到陌生环境白散就束手束脚,他用手背蹭了蹭红红的眼角,乖乖踏进去,周身笼着正午时分的宁静日光。

江岸按下器具自动上水烧水按键,坐在单人沙发上,肩背前倾,小臂搭放在大腿上,双手松松握合十指交叉,侧目看来眼帘微掀,“想喝什么?”

“……和你一样,”话一出口,白散后悔得想把脑袋埋进抱枕里,他在江岸的视线中有气无力地举起白旗,声音越来越小,“其实、其实什么都可以……”

江岸若有所思,顿几秒,找出一个铁罐,上面印着一串他分不清哪国的文字和小婴儿傻笑图案。

白色粉末,混在热水里升起一股浓浓奶味儿。

白散垂眼望着江岸骨节分明的手指,即使随意拿着奶粉勺都很性感,他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江医生一定能看出他今年十八岁,而不是八周。

这么幼稚的东西,幼儿园小朋友才会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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