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羡被陡然疾速往前的船弄得一个踉跄,才刚站稳,“哈?”一看船上,云挽果然不见了。

“刚刚师妹还在这里……”不羡咋舌。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在甲板船舱四处寻找,结果全都望遍,果真没有见到云挽。这一惊未平,一惊又起,莫名其妙不见了个人,在水尸鬼船当前,更如雪上加霜。

经不住脑补的壮汉们,差点又抖成了筛子。

却在这时,阿惜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要慌张,阿挽在水里。”

众人顿时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在水里呀,不是莫名其妙消失就好……

“等等,水里?”

不羡闻言,几步掠上船头,诧异地往水里一看,却见水中浊水翻涌,除了若隐若现飞快追来的水尸,其余什么也没看到。他转头问阿惜,“她去水里做什么?”

阿惜垂目站定,微笑拢手,“不知道。”

不羡疑惑地看着阿惜,又看看水里,猜不到这个时候云挽去水里做什么:

水里现在都是水尸,若她想要清理掉那些水尸,可水下没动静……难道她的目标是不是水尸,而是鬼船?想从水底潜到鬼船下面去?

不羡连忙跟着问,“她什么时候到水里去的?”

“就在他们鬼吼鬼叫时。”阿惜温声回答。

不羡闻言,心下一个咯噔。

师妹那个时候就下水去了?可她刚才就站在他身边,下水之时他毫无察觉,阿惜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正想开口再问,却在这时,猛地听到绫灵大喊,“师父,先别问了,水尸!水尸已经过来了!”

不羡被她一喊,立刻分心去看,却见那些水尸靠得越来越近,已经有几个快要攀上船沿,不羡心中一惊,连忙祭出折扇。

阿惜端雅如常,脸上从容不惊,不慌不忙地退后几步,直到退到船舱门口,这才停下——

站在这是最安全的,无论船被水尸左右前后扒成什么样子,他站的这处地方,总是最稳妥的。

一条肿胀发白的手臂攀上船沿。

不羡折扇一挥,银光凭空出现,手臂被齐齐斩断。可是转瞬,却又多了几条手臂攀了上来。

被斩断手臂的水尸,瞪着浸得死白的眼珠,疯狂地顶着船头,推着船往前行进,后面的却又跟上来扒着船沿,前赴后继……

一推一扒,船被顶得摇摇欲翻。

不羡思绪急乱,若再让它们这么推扒着,再多来二三十个,他就招架不住了。

眼见前面的未除,后面又有十数水尸攀上来,不羡着急满头冒火,摹地朝身后大喊:“船要翻了!你们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我们……我们能帮什么忙?”壮汉们颤抖地缩在角落。

不羡打落扒船的水尸,却见半晌没有人动,仍是瑟瑟抱团,呆若木鸡,气得差点七窍生烟,“算了,指望不了你们,要是船翻了,你们就等着被水尸吃了吧!”

他话虽说得自暴自弃,手中却丝毫不敢懈怠,恨恨咬牙,继续将扑上来的水尸打下去——

若不是怕云挽责骂,他肯定两手一翻,自己跑了,哪管得着这些人!

这个师妹也真是,就只会丢给他一堆烂摊子!

不羡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值当,狠狠地把上前的水尸打下去,被江水浸泡得发白的水尸翻着浑浊的眼珠,纷纷落入水中,哗哗作响。

却在这时,阿惜微微侧过头,对瑟瑟发抖的众人道:“你们去船舱找一些棍子刀具之类的械具,能用上的都用上,不要让它们扒住这艘船就好。放心,只要不在水里,它们伤不了你们,不可怕的。”

众人看着少年一愣,少年温和舒缓的声音仿佛最强的安定剂——

他们懵怔一瞬,相视一眼,竟莫名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七手八脚地跑去船舱里抄家伙。

不羡气愤地拍着水尸,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到身后的动静,忍不住地惊讶……为什么阿惜指挥起人来,这么得心应手?

而且,那群蠢得要死的废物们,居然还真的全都听他的?

哇,这是为什么啊!

等壮汉们从船舱抄了家伙回到甲板,却见攀上船沿的水尸越来越多,将船团团围住,顿时腿下打哆嗦,吓得又不敢动了。

“再不动手,这船叫它们弄翻,所有人都会掉进水里,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却听温柔的声音又道,“想一想,哪一样更可怕?”

对!掉进水里,直接死路一条!

“啊啊啊啊啊啊!!!”一群人登时宛如打了鸡血,狂呼乱喊地闭上眼睛,牟足了劲,胡乱砍向靠上来的水尸。

岂料这些水尸已经在水中浸泡很多年了,死白的肉跟烂泥一样,一斩就断。

一刀下去,削肉如泥?

壮汉们睁开眼,惊奇地发现那瞎眼少年说得果然不错,一点都不可怕,突然像是找到了乐趣,兴奋地都把家伙都往水尸身上招呼。

不羡:“…………”

绫灵在斩断几十双攀上来的手臂后,终于忍不住皱眉:“为什么它们老是扒着船沿啊?”

“在水里它们才能行动,所以它们现在要弄翻这艘船。”阿惜耐心跟她解释。

“阿惜,你怎么这么清楚?该不会是跟它们是一伙的吧?”

阿惜:“……”

半响,他才艰难地启唇,“这是常识……”

此时他们的渡船离鬼船越来越近,面对眼前黢黑的“庞然大物”,他们的渡船简直就像羊入虎口,千里送人头。

江上的雾霭越来越厚,流动在两船之间,平白添了几分诡异,阴森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

鱼江大声惊呼:“怎么办,我们离它们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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