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祖从见到他们,就一直在说个不停,看今朝忆往昔的,听的建业很是开心,觉得比听说书的还有趣,不停的插嘴问问题。赵文华今天话格外的少,李念祖的父亲见到他没有任何不高兴,就是埋怨他最近到家里来的次数少了,以后一定要常来,赵文华刚忙点头答应。一旁的李念祖还想说点讥讽的话,还没等开口,就被尹羡文拦住了,毕竟赵文华没有做什么伤害李念祖的事,如果李念祖一时脑热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就真的失去朋友了。
尹羡文其实还有一种想法,就是赵文华当时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就凭他和李念祖的交情,怎么能冷眼旁观?就连翟家父子当时在上海遭难,他都能慷慨解囊,自己好友有事,他怎么可能不插手?极有可能的是家里阻挠,他迫于家里的压力,不得不袖手旁观,要不赵文华现在也不会不管李念祖说啥都不吭声,但是每个人都有个底线,如果李念祖再说些过分的话,赵文华万一暴走了,就挽回不了了。
李念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说那些尖刻的话,但是看着赵文华那闷不吭声的样子就有点来气,他宁可赵文华跟他吵一架或者打一架,说说当时到底什么情况,即使是他自己想躲着自己,是他自己的本意,只要他说出来,李念祖也能接受。但是就这样,有话不说,互相憋屈着,自己说讽刺的话他也照单全收,就跟对着棉花包打拳一样,有劲没处使,就怎么看他怎么别扭。
赵文华越是不吭声,李念祖就越想刺激他,那些尖刻的话不受控制的就溜了出来,要不是尹羡文拦着,李念祖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些什么话出来。等到冷静了,想想之前尹羡文警告他的话:朋友之间的友情是需要互相理解来维系的,再铁的交情也禁不住伤心,如果真的把人的心伤透了,朋友也就不存在了。
其实想想自己自从回了东北,赵文华就约他见面,要么就是可以的偶遇,自己都没给他好脸色,这都快好几个月了,这家伙还能跟着自己来家里,已经很不容易了,想到这,李念祖不自觉的缓和了脸上的表情。
过了一会,几个人吃饭的时候,李念祖别扭的给赵文华斟了杯酒,他明显能感觉到斟酒的时候,赵文华拿着杯子的手有点抖,说谢谢的时候,明显带了点鼻音。李念祖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
李念祖平时大大咧咧的,心里其实很明白,虽然赵文华在自己落难的时候做壁上观,但毕竟没落井下石,想想他老子一贯的行事作风,赵文华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如果真像自己想的那样,赵文华在家被他老子拘着是肯定的,那么他不帮自己也就有情可原了。
拍了拍赵文华的肩膀,叮嘱了一句:在这就算到家了,自己随意,不用客气。李念祖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招呼起尹羡文和翟家父子。可能是因为李念祖的斟酒举动,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话,赵文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活泛劲儿又回来了,在饭桌上话又多了起来,酒也喝了不少,还拉着尹羡文说要送他回乡下老家.......
几个人在李念祖的家里盘桓了一天,晚上,赵文华歪歪扭扭的爬上自家车,被司机送回了自己的家,尹羡文和翟家父子被安排在了李家的客房,毕竟现在世道不好,让他们三人住在外面有安全隐患。
尹羡文当天也没少被灌酒,就他那点酒量,一杯就倒了,自己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第二天是半上午醒过来的,头头痛欲裂。等佣人进来给他送早餐的时候,他才知道,李念祖已经载着翟家父子去看皮货去了,临走时叮嘱佣人常过来看看他,等他醒了给他喝点醒酒汤,然后吃点稀粥。
尹羡文一看表,都已经快中午了,哀嚎了一声,今天看来是又走不成了。他原来的计划是见上赵文华和李念祖一面,把翟家父子交代给李念祖后,自己就直接回老家。可是昨天在李念祖这就呆了一天,今天宿醉刚起床,不适合出远门,如果明天李念祖还挽留,赵文华再接着邀请的话,估计一周都得呆在省城了,自己这回家的计划不知道要推迟到猴年马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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