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杜玉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相识,我曾被父亲托给她照顾数月,但我们父子从未她透露身份,她也只以为父亲是个落魄的江湖客。那时我不到十岁,杜玉比我大十岁左右,我们以姐弟相称。她见我家易容术奇妙,求我教授,而我却随她学了针术皮毛。”

余航走向一边,望着远处的天地回想过去,“后来我随父亲离开一段时间,再见到她时,她已因庄文太子的事变了个人。我们知道她在暗中做事,但无理会,她也没有与我们多说。父亲再次把我留在杜玉身边,我们继续做表面的姐弟。她从无拉我入伙之意,我想她是希望我能平平常常做人吧。毕竟在她眼里,我只是个普通江湖客的孩子,简简单单,没有仇恨,不愿我白白为她卖命。”

“但在有些事上,她也不避讳我。比如杨风研习机关术时,我好奇跟着,甚至有的东西,杨风还是靠我才弄懂。可惜那本册子内容不全,对机关术的悟性我们也是半斤八两,谁都没有掌握通透。在后来的二十年中,我与杜玉断断续续相见,也与她接触过安南国那边的毒医。直到眼看他们准备出手,我才实言相告。杜玉确实惊讶,没有怪我隐瞒,也没有邀我相帮。她说替我保守秘密,若她成事,我便配合起事,万一她行事失败,还能留下我这个后手,替她报仇。此举也正合我意。结果,她一败涂地。”

“你也没有完全与杜玉说实话吧?”慕清颜听完余航的一番话,“你肯定没有与她说,你与金人也有勾结,不在乎宋金开战,更不在乎大宋被金兵攻占。杜玉能够利用安南人,未必肯与金人合作,在她心中岳武穆等人是抗金英雄,她再做什么,也不会失了底线。她收买的都是心怀不平蒙冤受屈之人,虽然以暴制暴的行径不对,她可不会如你那般视所有百姓性命为蝼蚁而不屑到极致。说到底,什么姐弟之情,不过也是你们父子对她的利用罢了。宇文一家的遭遇确实不公,但宇文将军有你这样的子孙也是其耻辱。”

“除骂我,没别的话可说了?”余航转目望向南方。

有哒哒哒的马蹄声自南向北而来。

循声望去,慕清颜隐约就看到一辆载人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两个骑马的人朝他们这边奔来。

“说到漳州人神画案,那便还剩下第五起,新都县桃花山的那个书生之死。”慕清颜加快语速,“从第四起女童案,田月郎引出第六起华阳命案,隔过了这一起。这起命案相关者之所以也没有与其他神画案串联,而且又是在命案发生后才出现神画,但又少了你出现的踪影,是因为此事是同在新都县的你另外得知,自成一案,只是被你利用,多加了一幅画而已。”

“不错。是我偶然听闻那书生嫂子娘家人的闲话,便留了个心。他们杀人可没受我指点。”

“有张大娘子、姚奇、吕威、田月郎等人为证,引出一堆是非就够了,你也不必再在此事上亲力亲为。”

……

来人转眼奔至。

“该继续赶路了。到下一个镇子上,让你吃顿舒坦饭。”余航说着,走向来人。

慕清颜站在后面未动,默默打量来者。

这三人都是汉人装束,驾马车的车夫像是个普通卖苦力的,身着短袄,扎着头巾,蓄着一把不修边幅的胡子。骑马的二人均头戴毡帽,把自己裹得严实。一个眼珠子滑溜溜的转,一个看起来木讷一些,可眼睛也透着几分警惕。

车夫先跳下马车,迎着余航走来,“你是金主密使?”

余航从怀中掏出一份文牒给那人看。

那人见上面确实有金主金印,又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份文书模样的东西,翻开内页,与里面的一枚金印比对,“确实是真的。”

然后将文牒归还给余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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