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阙沉着脸:“装病就装到底,逞什么能,多事。万一皇后看清你的样子,本将军也难脱干系。”

“真无情。”贝安歌撅撅小嘴,“当然是料定她看不清我的模样,而且我还换了声音呢。今天皇后娘娘那张脸,冷得都能下冰雹了,不好好尊重她一番,事后难保她不寻你事端。”

这么说,还是为了我?元阙扬扬眉,不想搭理她。想到她装病装嘶哑的功力那么炉火纯真,万一被她巧舌如簧又说动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气场。

可这气场只坚持了一瞬间。

元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就算我们提前走,皇后也不至于寻事端,她没这么闲。”

“哎。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是二皇子诈伤一事。她现在肯定吃准是太子干的,也难免不迁怒于你。”

所以她辛苦冒险,都是为了我?

元阙心中一动,发现贝安歌的洞察力远远超乎自己的预料。曲皇后为何偏偏在凤辇经过的那一刻,掀起帘子望见了他?

就算是当时车帘摇曳,她从缝隙中望见了元阙,以她当时心乱如麻的状况,也应该忽略掉,直接让凤辇走过去才是。可她偏偏停驻了,还跟他打了招呼。

她对元阙有疑心。但凡元阙有一丝闪躲或不安,他就露了怯。

就连她问元阙待夫人好不好,也并非是真的关心“曲旋儿”。皇后是在和“曲旋儿”打暗号,而贝安歌参透了皇后的心思,不动声色地传递了一个信息。

元阙整整一夜都在将军府,都陪伴在生病的“曲旋儿”身边。

这女人不仅看出曲皇后的疑心,还巧妙地为自己开脱。

而自己,竟然现在才察觉。

想起这前前后后,从撒纸条到搏皇后的同情,都是这女人的鬼主意,元阙竟然有些佩服她了。

他可从来没有佩服过谁。

本来还有些佩服郎英,但自从他三天之内没能揪出贝安歌的底细,郎英的光辉形象都有点打折扣了。

不过元阙性冷,不屑于表达佩服,也不善于表达感谢。望着贝安歌不甘心撅起的小嘴,元阙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他认为极度示好的话。

“你不重,我吃得消。”

这没头没脑的,把贝安歌怔在当场。但片刻,她就反应过来,这不是元阙抱着自己、自己埋在他怀中时说的悄悄话吗?

她问他:“我也挺重,夫君吃得消吗?”元阙这超长的反射弧,原来反射在这里呢。

红艳艳的小嘴再也不撅了。

贝安歌忍不住捂着小嘴偷笑起来:“夫君难道在回味着什么?”

元阙刀削般冷峻的脸庞微微抽了一下,墨黑的瞳仁跳出一簇火焰,又转瞬即逝。

“再来三个你,本将军也吃得消。”他将示好又翻了三倍。

贝安歌饶有兴致地望着元阙,死神大人一本正经的样子竟然无比诱人。

逗他:“夫君是在开车吗?”

何谓开车?元阙不懂。

元阙认真地回答:“本将军在坐车。”

哈哈哈哈,我自己都写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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