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毛团在大殿里沉迷于各种漂亮的布料中,简直挑花了眼。
皇后娘娘在里间儿内,看着挑来挑去的婆婆也有点儿头疼,“母后,这,这是不是太多了?”
皇太后笑呵呵的,“好不容易去一趟,就带那么几车东西,那多寒酸!你也别怕,到时候就说我老婆子给孙子东西,谁也说不出什么。”
皇后只好闭嘴了,只是慢慢儿的,她瞧出不对来了。
娘娘看着婆婆挑出许多颜色较深看上去略微老成稳重的布料,都是略微上了年纪的男子才能穿用的,心下了然,老太太这不光是要给承佑捎带东西呢。
前太子去了北边儿多年,因着太上皇忌讳,后来又有新皇登基,老太太怕给小儿子添堵,做什么都得悄悄儿的来,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叫人瞧见。
好容易到了今年,借着贾赦这个引子,皇太后这是瞧着两下里像是略微松动些了,这才借着给孙子送衣裳的机会,给自己的儿子捎去点儿她库房里积攒的贵重东西。
唉,老太太也怪不容易的。
这皇家的女人啊,就得心宽,但凡是个心窄的,早就活活儿把自己愁死了。
皇后娘娘心里琢磨着,叹口气,坐的近了一点儿,悄悄指点婆婆道,“母后,那边儿天气冷,您给太、多准备些棉布料子,那个贴身穿着暖和还吸汗。况那边还有女眷,您也得挑些女眷的东西,旁的不说,单、单嫂子,您也不能差了那份儿啊。”
人家好好儿一个名门闺秀,原本嫁的是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后母仪天下的,谁知道结婚没几年,丈夫长到二十多岁,突然邪性大发,跟当皇帝的爹一言不合,自己跑去北境开疆拓土去了?这你受得了受不了?
前太子妃没一脚踹了太子归家或是出家,而是带着娘家全家跟着丈夫一起去了冰天雪地的荒原开荒,单这魄力,就谁都比不上了。
况且她看儿子在信中的意思,前太子和太子妃人家夫妻两口子的感情,那是真的很不错。
皇太后如何不心疼大儿媳,只是在皇后面前不好表现出来,此时见着娘娘如此为前太子妃抱不平,不由得拉着小儿媳的手,眼圈儿微红,“唉,含光呀,我这辈子,对皇帝这个儿子多有忽视,唯一为他做的,就是给他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儿。”
仁义,大气!
但凡是个小心眼儿爱醋的,只怕恨不得前太子妃去死才好。
皇后不好意思地一笑,心说那是因为您不知道我心里琢磨的是什么。
婆媳两个坐在一起,娘娘给出主意,除了给女眷的首饰布料,又添了许多上好的药材,皇太后叹口气,“还是你想得周全,往年我就惦记着给他送碳送棉花的,这药材我还是真没想到,这东西他自己用不着,赏手下人也是好的。”
娘娘心说,那是,前太子那体格儿,一般人比不上!只怕自己丈夫挂了,人家在北境还活得好好儿的呢。
婆媳俩有商有量的,很快就把给司徒徵续两口子的礼都弄好了,礼单一誊,物件归拢装箱,皇太后才想起孙子来,“坏喽,没给承佑准备东西!”
又叫人回来。
皇后赶紧拦了,笑着道,“母后别担心,很不必准备,他能缺什么,他大伯亏了别人,还能亏了他?便是我给他准备东西,也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
皇太后听得熨帖,心中十分受用,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条,儿媳贴心,她不能不慈,到底叫加些了给大孙子的东西,量虽不多,却都十分贵重。
皇后见皇太后忙活完了,这才凑到近前,小声儿地道,“母后,昨儿陛下跟我说,不想叫黛玉八月十五去贾家,他叫我跟母后讨个情,叫母后去父皇那里说一嘴呢。”
一提起这父子俩,皇太后就一脑门子官司,老太太眉头皱的紧紧的,“这小崽子,又作妖,他自己不会去跟他爹说?”他爹又不能吃了他!
自己实在不耐烦去见那老厌物儿!
娘娘叹口气,“唉,陛下啊,是要脸儿,不敢太过频繁地往太上皇跟前儿凑呢。”
朝中许多老臣,他一个新皇也动不得,镇日里还担心人家背后说他是离不开爹爹的奶娃子。因此轻易不往太上皇那里去的,便是自己的心腹太监戴权,皇帝也叫他别总去慈安宫走动的。
谁知道这前朝后宫,又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这个皇帝呢?
十天半拉月去一回表表孝心,便是极限了,遇到朝中有事时,那更是轻易不去。
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皇太后也知道她小儿子素来的脾性的,冷笑一声,“哼,父子俩一个德行,都不招人待见!”
皇后娘娘几乎就没忍住要点头了,赶紧举起手中团扇扇了扇,敛住唇边笑意,解释道,“前些日子听陛下的意思,是要把黛玉的父亲调入京中,陛下大概已经和朝中老臣通过气了,这个当骨节儿,确实不好叫黛玉从宫中去贾家。”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