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管你突发奇想还是什么,你给我…”于泽煜眉头紧锁。

于歌沿着外墙的影子踱步,飞速在脑内罗列线索,直接打断于泽煜,“梧桐大道受害人体型瘦小,身高预计170CM以下。”

“工资水平不高,与家里关系不好。感情经历丰富,一个多月前在外地交了女朋友并驱车带人回了清潭市。家里有一段时间没有居住痕迹,死者失踪前曾与前女友联系过。”

“受害者手腕或许有镣铐、麻绳之类的擦伤。梧桐大道北侧待拆迁的大楼上有鲁米诺反应,那里是案发第一现场。”

梧桐大道的案件闹的人心惶惶,于歌也分析过这件案子,但根据警方公布的信息只能云里雾里。如果犯罪者就是曾经囚禁许燕燕的人,思路就彻底清晰了。

于歌喘了口气问:“哥,我说的对不对?”

对面一阵可怕的沉默,于泽煜气的胸闷,挠了下毛刺头压低声音:“于歌,我再说一遍,你不要去揣摩这些东西。”

警察在结案前避免向无关人员透露信息是必须的,但于泽煜却无法反驳这一通叙述。

受害人最后出现在监控中是与一位女子离开小区,此后两人再也没有回来。以梧桐大道抛尸点为调查中心,警方在一栋待拆大楼的顶部发现囚禁痕迹。

失踪这段时间受害人被锁链禁锢在大楼内,在保持意识的情况下被埋入针,最后被电锯截断身体。黑暗中施害者用工地的推车将半截尸体运入垃圾桶,另一半尸体不翼而飞。

摸排附近的居民,确实有人提出案发当晚听见了电锯的声音,但因为那一片待施工,就也没多想。

根据受害人的社会背景,警方初步确定为情杀,只是那位神秘的现女友伪造身份,又心思缜密懂得利用环境避开监控,他们目前只初步锁定几人。

于泽煜视线锐利,握住手机的手用力绷紧,“于歌。”

于歌哎呦一声,忙止住话题讨饶:“对不起哥,我就乱猜的,总爱看新闻。”

他吐吐舌头,后知后觉想起来于泽煜十分反感他接触危险事件。

于泽煜郁气未消,刚毅的面庞绷的更有攻击性,他刚想说些什么,边上的小刑警拍了下他的肩膀。

“于队,锁定犯罪嫌疑人了,案发当天搬入了小吃街隔壁的大楼。”

掩住手机话筒,于泽煜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她定了去其他城市的火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发车。”

于泽煜拧眉,犯罪嫌疑人怎么突然改变行程?他当机立断举起手机,打算叮嘱这不听话的弟弟别再牵扯。

“哥!”对面急不可耐说了几句。

于泽煜眼神安抚小刑警,安静地听完于歌的话,最终泄气地深深阖眼,“劝不过你,是不是?”

挂了电话,于歌直接拉上红毛朝工厂外走去。

屁股落在出租车后排的椅子上,红毛还没消化刚才的一通操作。

他十指交叉探身过去,“于哥,你怎么知道案发现场是梧桐大道?”

“猜的。”于歌掐了掐红毛粗糙的脸颊,“那我问你,嫌犯作案后一般会将尸体远抛,但为什么选择闹市区的梧桐大道?”

“不知道。”

“身体上插针属于犯罪的标记行为,是为了满足某种特殊心理。她费了一番功夫,既想让杰作被人看见,又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垃圾桶被运送,恰好囚禁地点就在荒地,抛尸方便,一举三得。”

出租车车轱辘颠了一下,红毛咂舌不成,重重咬了口舌头,抽气着继续问:“囚禁在家里不是更方便?”

“街坊邻居都是眼睛,你是嫌疑人你慌不慌?”

“慌。那怎么把个大男人藏到荒废大楼?迷晕?”

“我看你是傻。”于歌敲敲他的脑袋,“死者自以为脚踏两条船没被发现。你女友约你去荒废大楼,干柴烈火的,你不答应?”

红毛颔首,“是这道理,那身高呢?为什么?”

于歌话语一顿,看向车窗外疾速后退的街景轻声回答,“那是我猜的,考虑搬运…和将腿塞入冰箱的话…”

“唔。”恐惧如冰凉的蠕虫顺着肌肤攀爬,红毛浑身一颤,闭上嘴打算不再询问。

于歌单手托腮,柔和的落日余晖洒在卷翘的睫毛上,他喃喃说道:“新猎物恰巧在平阳区,许燕燕无意撞见曾经的恶魔,以为是来找寻他。药物和过去记忆的折磨下,最后选择自杀…”

“而恶魔的下一个猎物,是洛行之。”

原本打算到事务所打两套太极拳,却一个下午泡在了两期命案里,红毛悔不当初。

出租车停在了小吃街门口,红毛大惑不解,“我们不是去抓人?”

“不记得那天的女人了?”

“腿上有青紫,因为她是和成年男子搏斗,腰不好,是因为将半截尸体运入垃圾桶,将两条腿扛回家。”

“我…操!”不咸不淡的陈述夹杂着血腥的字眼,红毛不敢置信地端详于歌,这家伙不知不觉黑化了?怎么说起这些面不改色的。

他迟疑地跟在于歌身后,考虑是不是溜之大吉。只是见对方还是那副讨喜小混球的长相,半抱怨地跟上。

就是兔子,吃起草来都是认真专注的,何况是于歌。

更别说他于哥要出事,小绿说不准会哭的下橘子雨。

从楼道间的窗户不经意望去,火焰燃烧的天际不知何时布满乌云,湿度略高的狂风席卷小吃街,将地面被遗弃的包装袋、竹签吹到半空。

盛暑的暴雨总是突如其来,随着雨水倾洒在地上,尘土味儿四溅。空气闷的可怕,将人的心脏压缩成可怜的一团。空旷的楼道上急切的脚步声被隐在电闪雷鸣中,于歌直奔顶楼。

“咚咚。”

于歌屏气趴在门板上,屋内没有一丝动静。

就在红毛摩拳擦掌准备抬腿踹门的时候,“咔哒”一声,于歌拧开门把手推开门。

“注意好我背后。”他轻脚踏入屋内,嘱咐红毛。

红毛忙不迭地模仿谍战大片,膝盖半弯将后背贴上于歌,警觉地四处查看。

屋内一片昏暗,阳台窗帘半开,雨水如水帘般顺着屋檐倾洒,黑云压得很低,阳台衣物已一件不剩。

看样子女子已经逃走,卧室衣柜空无一物,洗手间的洗漱物品皆被丢入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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