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陌蜮衔方从床榻上苏醒,便觉一阵不适,他不知这不适从何处而来,只是他这一刚睁眼,脑海中首先蹿出的便是祁千凝的面孔。
“她……今日会来给朕送行吗?”
男子眉头一蹙,心中暗暗期许着,却又不敢轻易许下心愿。
他无法忘却昨日那一吻,停留在祁千凝唇畔的温热以及那女子双颊上的绯红之色,这些皆足以激荡起男子内心的动容。如若没有祁千凝,陌蜮衔应当早就手脚麻利前去梳洗准备了,可正因有了祁千凝的存在,此行似乎变得艰难起来。
他不惧死,却惧临死之前无法再次目睹祁千凝的容颜,他大可以离开人世,却不愿就此彻底同祁千凝阴阳两隔。陌蜮衔不得不将事情往坏处想,到底疆场之上无定数,何人也有可能战死沙场。
“如若……如若祁千凝今日来了,朕定要将心底话在临行前悉数说予她听闻。”
男子暗中下定了决心,手脚亦登时变得麻利起来,当前方之途充斥着不定数时,陌蜮衔的心则变得坚定清晰了起来。
他急急地换好行头,准备踏出寝宫,这迎面遭逢的却是秦惜文的面孔。
女子眼眸疲怠,似乎在此等候多时。
“你在此作甚?”
下意识地,一瞧见秦惜文的天子登时流露出不耐的神容,可一想起此行无定,而眼前人却又如此痴心,他忽而想要暂且停止住自己那张伤害人的口。
“陛下,您……当真决定好前去吗?非去不可吗?”
“时至如今你还问朕非去不可吗?你们秦国即将都要径直入侵我们南越境地,难不成朕这个做天子的还要坐视不管吗?秦惜文,你不必再问了,这战必定要打,且是由朕亲自领兵。”
纵使陌蜮衔竭力想要对秦惜文持有最起码的尊重,但是一对上这女子出于秦国的双眸,陌蜮衔的火气就莫名涌起。
说到底,这一切皆因秦惜文而起,无论是他与祁千凝关系的恶化,还是这场战役的发生。
“抱歉,陛下……臣妾无法为陛下做什么……臣妾如今……如今已不被父皇所接受了……”
秦惜文低下了首,落寞的身影在天子的眼下展露无疑。
望其如此,陌蜮衔那即将脱口而出的重言终究没有吐出,最终只化为他口畔一声深沉的喟叹。
“七公主,此回南越同秦国的战役是非发生不可了,而秦国与南越之间注定有一方要惨败,朕劝你做好心理准备。”
此言一出,淑妃娘娘的目光登时抬了起来,不知为何,但见她坚定地对着眼前人承诺道:“陛下,您放心,如今臣妾肚里怀着的是您的孩子,是南越的血脉,无论如何,臣妾都是站在您这方的,臣妾绝不会背叛您!”
秦惜文时至如今仍旧执拗的念头终究叫陌蜮衔无可奈何起来,他不想作怒,亦懒得同眼前这油盐不进的女子过多辩解。
下一刻,天子摇了摇首,不留一言,当刻拂袖而去。
“陛下!”
秦惜文疾呼一声,瞬即不顾自己的孕身追随而去。
待陌蜮衔行至军队之前,只见莫流一早便在天子的马匹旁等候了。
“陛下,此行您当真不需属下作陪吗?”
看样子,莫流还是担忧陌蜮衔只身步入险境的后果,他习惯呆在陌蜮衔的身旁保护其安危,然而这一次陌蜮衔却坚决反对他同自己一道前往疆场。
“如今你是朕在这皇宫之中唯一放心的人,你必须留下来替朕主持大局,如若当真有什么意外发生,你必须得替朕想法子维稳南越朝政。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如若秦惜文有什么轻举妄动,你大可行使朕给你的权力随意处置她的性命,还有……关于祁千凝动用暗卫一事,朕事先也同你交代清楚了,倘使她要出宫寻找储烈,你定要带着精英暗卫陪同她一道前往,听明白了没有?”
陌蜮衔好一顿嘱咐,他最终所在意的倒不是江山,而是祁千凝的安危。万书楼anshulu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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