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觉得云兰生孩子辛苦了,所以在家里陪了她一段时间。看她一个人差不多能忙过来之后,就继续去上班了。”
事情就坏在了这里。
成永思轻轻的摇了摇头:“云兰一个人生孩子这件事情,我一直很愧疚。想了很久,还是想找个人来照顾云兰。”
何老太听到这里就忍不住打岔:“你爸妈呢?或者那个,云兰的爸妈呢?他们不能来照顾?”
成永思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声音也低了几分:“我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也在云兰怀孕的前一年去世了。云兰的娘家当初我还是个穷小子,跟云兰的家境差的很远,她的家人并不赞同她跟我在一起。在我们结婚之后,云兰的娘家人就彻底的跟云兰断了关系。”
要不是因为两边都没人,木云兰也不至于出现一个人在家生孩子的情况。
“云兰怀孕的时候,正处于我工作比较敏感的一段时期。那时候我跟另外一个人在竞争,赢了的人能够晋升。担心被说是资本享乐主义,就没敢请人。”
“不过云兰生孩子之后,我已经升职了,不用再担心整天被人盯着抓小辫子,就花钱给找了一个保姆,想着能让云兰轻快一些。”
也正是保姆的出现,才让成永思意识到,木云兰的精神已经出了问题。
那天他回家,整个家里面都乱糟糟的,找来的保姆捂着脸一脸害怕的蹲在院子里面,看见他之后,立马抱怨:“成先生,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当初说好的30块钱一个月,我给你们家当保姆,做中饭和晚饭,顺便清扫屋子和清洗衣服就行了。”
“但是你没跟我说你老婆脑子有病啊!”
“今天孩子尿布湿了,我就想着赶紧给换了,别让孩子着凉,你老婆可倒好,冲上来抓着我就是一顿暴打。”她松开捂住自己脸的手,上面是印记分明的巴掌印。“成先生你自己看看,这是你老婆打的。”
“我跟你说,你们家这单生意我不做了,但是必须赔我钱,我这可不是白挨打的!”
成永思心中一团乱麻,匆忙拿了十块钱给了那个保姆之后就赶紧进房间。
床上,木云兰抱着孩子,轻轻的哄着,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嘴中哼着语调轻松欢快的小调。她看见成永思的时候还有些惊喜:“永思,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成永思有些说不出话,地上还有散乱的衣服、被打泼的水盆,木云兰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温婉的坐在床上,犹如古代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他越过地上的狼藉,走过去之后艰难的开口:“云兰,你为什么要打那个保姆?”
木云兰脸色猛地一变,手猛地缩紧:“那是她该打!她想抢走我的孩子!”
成永思反驳:“她就是一个保姆,只是想要帮孩子换一下尿布而已!”
木云兰也拔高了声音:“我自己就可以!晨晨是我的孩子,一切的事情我自己就可以来!我不需要别人帮忙!”
看着木云兰有些发红的眼睛,甚至看着自己都隐隐约约带着警惕的眼神,成永思知道有预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
“云兰很在意晨晨,她不需要工作,每天都是在家陪着晨晨。一开始晨晨还小的时候,倒也没什么。但是等到晨晨会爬、会走路、会四处乱窜之后,云兰就更加不正常了。”
只能用不正常来形容了,在成永思的心中,之后的云兰,跟疯了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
“晨晨是个孩子,自然是活泼好动的,会走路之后,就整天乱跑。有时候云兰一个没注意,人就跑不到了。”当晨晨还在身边的时候,木云兰还是表现的一切正常。
可是如果晨晨不在可以看见的范围,木云兰就会躁动不安起来,她的情绪就会变得非常的激动。
“晨晨一开始跑出去,云兰只是把他找回来,然后好好跟他说不要乱跑等到后面不耐烦了,就动手打晨晨。最过分的一次他用绳子,把晨晨拴在了家里,哪里也不准他去。”
成永思几乎是无比艰难的说完这话,然后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他还记得,晨晨刚出生的时候,是多么活泼好动的一个孩子。可现在呢?无论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反应,无论是谁跟他说话,他都不会开口。
因为他记得他妈妈说过的话。
“你不可以乱跑、也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这样才是乖宝宝。如果晨晨不听话,妈妈就会把你拴在家里,再也不让你出门了,知道吗?”
在成永思不在的时候,木云兰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些话。
“晨晨,妈妈在世界上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晨晨,妈妈是不可以失去你的。”
“你要永远跟妈妈在一起的”
正是这些话,让晨晨一点一点的失去灵动,变成了现在的“小哑巴”。
成永思的话说完,何家安静了很久。他们没什么立场开口,也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
小喜鹊看着旁边安静的晨晨,顿时有一种心软的感觉。
这个人类幼崽这么可怜的啊,还被拴在家里了。想象一下,一整天都只能呆在一个地方,哪里都不能去,那得有多可怜啊。
她捏了捏晨晨的小脸蛋,做了一个决定。
晨晨的这件事情,她要想办法解决!
王美丽的事情,她有些遗憾,却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她给了王美丽福报,王美丽本应该过上好生活的。走到这一步田地,有王美丽性格扭曲的错,也有她贸贸然给了福报的错。
她没有意识到一点,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之后,还坚守本心。
那天奶奶问她的话,她有一句没说。
只要王美丽能够意识到自己曾经的错误,在偿还完该还的债之后,她会收获双倍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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