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白炽灯看多了后,宣誉不太喜欢那种强光刺眼。
他很享受那种温馨的灯光罩在脸上的感觉,有时候眼睛能舒服的眯起来,跟某种动物特别像。
柯蒙想,好像是他养的那只猫,叫什么来着,丫丫。
一个大男人起这么可爱的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
两人走在阳台上吹风,清凉细微,掠过皮肤上带走热气。
柯蒙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
宣誉伸手抽出来,放在自己嘴里。
“医生不是不抽烟吗?”
宣誉顺着他打火的方向凑过去:“谁说的?”
“我说的。”
柯蒙修长的手指重新夹着一根烟,袅袅烟雾在他唇齿间吞吐,静静地等待对方的开口,眼角余光看了过去,宣誉的侧脸与外面繁华的景象融成一片,惊艳了一湖春水荡漾。
“我手底下病人多,基本都正在进行化疗组织,昨晚那个,从三年前我就在留意他的骨髓适配度,但很可惜,没有就是没有。”
“在化疗方面,他只做了三个疗程,但病情转好的效果实在是太低了,肺部感染到了其他器官上,慢性转为急性,他几乎只有做介入治疗,也就是造血干细胞移植才有痊愈的机会,如果没预估错误,他剩下的寿命大概……”
宣誉比了个数字,是个V。
“在两三年内能否找到匹配的骨髓概率多高多低我不知道,但把希望寄情于此,对于他们来说是很绝望的。”
柯蒙没想到他会冒出这番话,欲言又止的,只能说:“这不是你的错。”
“嗯,不是我的错,但做医生的该怎么开口跟病人说呢?他还没死不是吗?”
柯蒙走过去,在微风中碰了碰他的脸,很凉。
宣誉将他的手扯下来,握紧手腕处:“我个人还是很向往及时行乐。刚见面时,我对你说了谎,我没有阅人无数,目前为止,阅过的人只有你,我很荣幸小柯总对我有性趣。”
最后那两个字他咬的很重。
柯蒙听完后没有任何释然的感觉,甚至觉得很古怪,尤其是宣誉说出来的口吻,不像他。
“我早就知道了,还用你说吗?”
“哦,你调查我?”
“有必要吗?上个床就知道的事。”
宣誉:“……”
叼在嘴里的烟突然没味道了。
柯蒙暧昧的看着他,贴近过去,眼底是近乎固执的必得:“所以我们现在关系是……”炮/友两字还没说出来。
就被宣誉的下一句话憋回去了。
“我养你。”
“……”
柯蒙吓得烟都掉了。
宣誉微微弯腰,手肘撑在栏杆上,望着无边无际的繁星都市,有些微妙的沉醉。
柯蒙半天都没反应,他偏头问:“你不打算跟我住一块?”
“……”
柯蒙拧着眉问道:“这跟你养我,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我自成年就不会花别人的钱,宣家的我也只是拿本分的工资,如果你跟我一块,吃住都归我管;如果你安分守己,最好也不要乱花钱,我不知道养你这么一个大少爷要花多少钱,但是,我尽力给你拥有最好的生活。”
不是不是,停停停,这什么逻辑。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柯蒙认真地说。
“两个人住在一起,炮/友跟我养你没什么区别,如果钱财要分明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是要分开,偶尔有生理需求才要找对方。”
柯蒙有点无法接受,沉默片刻,他问:“你月薪多少?”
宣誉一脸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的神情:“一万二,年薪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柯蒙换了个姿势道:“你知道吗,我做成一单几百万的生意,扣除企业所得税、提取法定公积金10%、扣除个税,我还是有几百万跟几个股东分,到手我至少有一百多万,那么重点来了,我一个月能谈成最少三个项目以上。”
宣誉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宣医生,我能养你到老,你知道吗?”
“不,我不需要,你不同意的话……我们还是分开吧。”
柯蒙几乎要化为一缕烟钻进他的脑袋,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老子不稀罕!反正我不会给人做小的,你等着瞧!”
话不欲多说,柯蒙气冲冲的离开了。
但是宣誉挡住他的路。
柯蒙梗着脖子道:“干什么?后悔了?”
“把碗洗了再走。”
“……”
柯蒙的肺都快气炸了!
临走时,还很报复性的拿走玄关处的钥匙串。
哼,第二天他要宣誉亲自来求自己!
半夜凌晨寂静时分,客厅的狗突然发了狂的在叫唤。
这里隔音不是很好,上次已经体验过了。
宣誉赖床半天,正打算起身,结果狗吠停了。
脾气再好他也不耐烦的将整个人头都塞进被子里。
差不多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感觉床的另一边有压下去的动静。
宣誉瞬间睁开了眼:“……”
进贼了?
就在他慢慢摸出床头柜上的手术刀时,黑暗中有人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背后瞬间抵在了火热硬气的胸膛上。
浓重的男人气息笼罩在他身后,宣誉一个手肘往后打去,力道不小,身后的人闷哼一声,在黑暗中低哑含混的开口:“你谋杀亲夫。”
“……小柯总?”宣誉翻了个身面对他,因为两人靠的太近,连下/体变化都感知的一清二楚,“你不是不答应吗?大半夜的你别蹭我!”
“这么富含哲学的问题,我想还是先睡一觉再算。”
说完后,柯蒙整个脑袋都蹭了蹭宣誉的脖子上。
手还不停的乱摸,弄得宣誉狼狈至极。
“神经病,喂你,别碰了——”宣誉脸色瞬间变幻无常,咬牙喘息道,“今晚不行,我还有三小时就得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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