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山。

一只信鸽在上空盘旋,然后朝着山腰上一座阁楼飞了下去。

阁楼外的空地上,有一名黑衣男子正在练剑。

当他收剑而立时,那只信鸽也正好落在了他肩膀上。

黑衣男子将剑一掷,长剑便没入了挂在一旁树上的剑鞘上。

之后男子把信鸽腿上卷好的纸条解了下来。

当他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一直面无表情的嘴角这才微微一动,然后转身走进了阁楼。

不多一会儿,男子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拿起长剑,沿着山腰径一路而上,来到了一处庭院。

庭院中,一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正站立在一棵雪松之下,他手里也有一张信札,刚刚看完。

他便是雪神教的教主萧冥,朝廷眼里的叛军之首,江湖人眼里的大魔头。

袁沉来到他身后,恭敬道:“师父,挽歌传来消息了,张明恒没有死在颍州城,挽歌打听到,在西金人攻破城墙之后,张明恒被一名红衣女子救走了,应该是往利州去了,她此时也正在去利州的路上。”

男子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那便好。”

袁沉接着继续道:“师父,如今西金人继续攻利州,张明恒去了利州,挽歌也去了利州,北辽人也没有攻定州的打算,弟子在雪神山无事可做,也想去利州助他们一臂之力。”

“你只是担心挽歌的安危吧!”萧冥一眼看破了他心中所想。

袁沉没有回话,就这么站着。

萧冥把手里刚刚看完的信札递给他:“这是我们的人刚刚从北辽朝廷打听来的消息,你看看。”

袁沉接过信札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惊讶道:“北辽准备集结二十万大军,继续南下攻楚?”

萧冥淡淡笑道:“这南楚朝廷既然从凉州撤了军,那北辽人自不会善罢甘休,北辽与西金一样,任何有利于侵楚的战争条件都不可能放过,这次的南楚朝廷,真是四面楚歌了,北有北辽军,西有西金军,西南西川路还有坐拥自立的大楚新廷。”

完,萧冥还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道:“我就喜欢看这南楚朝廷陷入困境中的样子,你可知,在张将军镇守北方的十七年里,南楚可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困境,张将军一死,这么多内忧外患凭生,这是老看不下去了,也要亡楚啊!”

袁沉还是没有回话。

萧冥又继续自言自语:“可南楚现在不能亡,张将军的清白还未洗刷,他的清白还需得南楚皇帝来亲自下旨。”

然后他对袁沉道:“挽歌不是个孩子了,她武艺虽没你高,可人比你聪明,你不需要担心她,我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

“师父请吩咐。”

“你带着这条消息去一趟汴京,把北辽要南下的消息透给南楚督查院,也好让南楚朝廷早做准备,北辽人要南下,必先破崇关,崇关只有十万兵马,得在北辽大军抵达崇关之前,让南楚朝廷早做防范,不可让北辽人轻易破了崇关。这件事让别人去我不放心,只有你去了,务必要将消息带给督查院。”

“还有,雪神山下的定州也得做一下手脚了,西金人攻颍州,攻利州,攻奉阳,其最大的目的也还是要得到定州,定州一直是北辽能够威胁西金的重中之中,只有得到了定州,西金人才能一劳永逸,所以,我们得让北辽人攻定州,让西金人心生警惕。”

“如何让北辽人攻利州?”袁沉不解:“北辽在定州北方草原上的那五万兵马尚未有动作,难道要让这五万北辽人去攻定州吗?”

萧冥摇摇头:“可不是真正要让北辽人去攻利州,只是需要一个假象,我们雪神教可以代劳,只要让西金人知道,北辽人要攻定州的意图就行了。”

“弟子懂了,师父是要让我们雪神教的教众假扮北辽士兵攻定州。”

“你且下山速去汴京吧,此事为师自会安排。”

……

利州,卧松岗往西南方十里的地方,在一处名为独木崖的山涧下。

此时,张翔所带领的六十余名利州溃兵已经再此顿足了一。

他们已经不敢再往前走了,再往前就是卧松岗,上面有可能就是西金大军的后方,若是被发现,他们这些人都会很危险。

这几以来,在这山岭中绕了这么久,已经躲过了好几拨搜寻的西金士兵,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发现。

而且他之前派出的那三十人也是要让他们五日后在这里汇合的,明就是第五日了,至于他们会带多少溃兵回来,或者有几个能回来,张翔不知道。

只有等把这些溃兵都整合了看看还剩下多少人才能做下一步的行动,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而现在,他所面临最大的一个难题,就是食物问题。

其实从前一的晚上,他们这支队伍就已经断粮了。

这支队伍本身所携带的食物本来就不多,张翔之前和唐芸也仅只是带几的干粮,遇到这支队伍后,也基本都分给了他们,再加上先前派出去找饶那三十人分走了不少,那十个往返利州与他们之间的斥候带了不少,剩下的已经所剩无几。

这么多以来,大家也都是省着吃,一吃一顿,一顿吃一点,为了节约,大多也都是采摘路上所遇到的山果,才勉强维持的。

但即便如此,到邻三的夜晚,也基本什么都没剩了。

今一,山果也没有了,从早上到现在,所有人都是喝山涧中流出来的溪水。

可这哪能解决办法。

傍晚的时候,大多人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四肢瘫软无力的躺在地上,别打仗了,这时候恐怕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樱

若此时有一支西金队袭来,他们这队人很容易全军覆没。

张翔和唐芸还好,两人都身怀内力,哪怕是几不进食其实也没多大问题。

但其他人就不同,他们还是士兵,不能填饱肚子,哪会有力气。

所以这,在此落脚之后,张翔便把还有力气的都派出去找吃的,只要是能吃的,不管是野生的鸡鸭鱼兔,还是蛇虫鼠蚁,让他们就都带回来。

他和唐芸自也出来替大家找吃的。

但从午时到现在,几个时辰了,两人也都一无所获。

眼看就要黑了,找了许久的两人找了个空旷的空地坐了下来。

张翔无力的躺下来,看着远处的夕阳。

这也是他来到南楚这么久,第一次体会到饿肚子的滋味。

身为一个驸马,他从来没有为吃喝发过愁,没想到今会落到这个境地。

这支队伍没有被西金人杀死,要是最后都被饿死了,那可真是够丢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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