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正在琢磨怎么把撕掉的那页纸完美粘回去,耳后忽然出来传来丸时惊雷似的呵斥声:“你桌子呢?”

朝暮吓得手一抽,纸页瞬间变成了纸团,再展开已是皱巴巴的一张,若是搁在国子监,不爱惜书本弄成这副模样的都该被罚站三天,她垮着脸,揉了揉隆隆作响的耳膜,气闷的回头望去,心道脾气暴躁委实不适合当老师,今日这场检查下来,丸时大人元寿起码得短上一百年。

后方,丸时正沉着脸瞪视蒙狱,而蒙狱脸色比他更为阴郁,方才那一声吼骂,引得周围同学纷纷注视过来,这些平日里胆小如鼠、连与他对视都要尿裤子的玩意儿竟敢光明正大的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真是令人肝火旺盛。

总得死上一两个才能学乖。

蒙狱如此想着,眼底渐渐染上一抹血腥气,他环顾四周,但凡与他视线相接的西源弟子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目光闪烁着装作在做旁的事,他不屑的勾了勾唇,嘴角的弧度还没落下,就遭丸时溅了一脸口水:

“瞄什么瞄,还在这儿东张西望,我问你桌子呢?!”

蒙狱笑容凝滞在脸上,不可置信得抬手去擦,很快又意识到这是口水啊!震惊的神色转为嫌恶,手臂就这样硬生生的僵在半空中,倒是周身的气势骤然暴涨,杀意直扑眼前之人。

正在这时,身旁的蒙姬突然“咚”的一声跪坐下来,低眉顺目轻声请示,手执丝帕恭恭敬敬的替蒙狱擦拭干净,借着动作贴在蒙狱耳边低语了几句。

丸时与他二人离得很近,能清楚的感知到他们在说什么,然而这叽里咕噜的发音却并不是语言,倒像是什么约定好的暗语。

呵,花里胡哨。

丸时抱臂,斜着眼睛睨他们,只见蒙姬说完后,蒙狱脸色变了几变,许久,方才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仨字来:

“不、会、做。”

丸时冷哼:“不会?那自然是不会,上课睡觉不听讲,你能会个锤子!”

蒙狱怒气抖升,几乎压制不住,连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轻微颤动,恨恨的剜了丸时一眼,咬牙切齿道:“雕虫小技,不学也罢。”

“雕虫…小技?”丸时右臂倏然上抬撑直,手一翻化出一柄小巧玲珑的铁锤,大声叱道:“我今日就把你个蠢货锤成虫,让你搞清楚雕虫是个什么品种的虫子!”

此话一出,以蒙狱为中心,方圆二十米内的学生都在两息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场只余下一个没来得及带走的蒲团,孤零零的竖地上滚了两圈,“啪嗒”一声倒在蒙狱脚边。

这是什么绝世好戏!

朝暮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眼看这个变态一脸吃瘪的模样,就想出去跑个八百米抒发一下自己愉悦的心情。

“你很高兴?”

“那当然。”她反射性的说完,才意识到了似的回过头,雁衡阳温和俊美的面孔跃入眼帘。

“看起来你跟蒙狱似乎有仇。”他道。

朝暮敛去喜色:“入门测试时与他交恶,确实有仇。”

“原来是这样,雁某还以为朝仙友和蒙狱是凡间旧识,不过蒙狱只能进西源,想必与仙友还是不同的。”

雁衡阳看着朝暮,笑的温文尔雅,朝暮也跟着干笑两声,这相视一笑的默契(?)落在青青眼中,比正午时分的太阳还要刺眼,她沉默着的往朝暮身上贴近两分,正欲说些什么煞风景的话,就听的旁边的夜一白道:

“衡阳,今天天气不错。”

雁衡阳迷惑的看向夜一白,夜一白虚咳一声,眼神飘忽,一阵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声突兀的冲进耳廓,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蒙狱所在之处被一阵翻涌的灰尘包围,观气势,定是丸时出手了。

夜一白悄悄松了一口气。

烟尘很快散去,蒙狱被强大的威压强制性摁在地上,后背上一团血肉模糊,也不知被打断了几根骨头。

很快,就有人小声交谈道:

“方才没有灵力波动,大人是用蛮力打的吧。”

“大人果然是大人,具象化的锤子竟蒙姬经得住这等恐怖的力道。”

“呵、呵呵……”蒙狱肩头耸动,竟是在低低的笑,他缓缓抬头,咧嘴吐掉口中鲜红的血沫,阴森森的道:“今日是我技不如人,生死由你,若有一天我实力在你之上,定将你剥皮抽筋、拆骨吸髓……”

众人后背一凉,接着纷纷道:

“真是天道好轮回,平时欺压我们,对上老师还不是只有挨揍的份。”

“他的眼神……好可怕。”

“他是傻子吧,打不过还放狠话,不怕真交代在这里了?”

“唉,伤这么重,何必呢。”

丸时收回铁锤,面无表情的看着蒙狱:“凭你这种好高骛远的学习态度,再过一万年也是个弱鸡,届时莫说是我,就连她你都赢不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所指方向正落在朝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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