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响起,年年下意识直起腰板,在脑中飞快温习了一遍骂人的恶毒台词,酝酿好情绪。

轿外,聂轻寒温和平静的声音传入:“郡主的意思就是我们夫妻的意思,劳烦邱长史转告王爷。”

年年:???她耳鸣了?

这是闹哪样!

邱元忠也愣住了,迟疑道:“姑爷,你是知道的,那边……”

聂轻寒声音温和,语气却不容拒绝:“邱长史放心,一切有我。”

邱元忠无可奈何,也知聂轻寒办事素来靠谱,既然敢这么说,想必心里有数,应道:“下官这就去回禀王爷。”

年年呆住:聂小乙的脑壳坏了吗,明知是错的,居然由着她胡闹?难道和他对她的仇恨值下降有关?可没听说仇恨值下降会影响智商啊!或者和今天早上两人的亲昵有关?据说,男人在那啥啥之后会特别好说话。

没想到,他也是个色令智昏的。

年年鄙视地望向聂轻寒。

聂轻寒若有所觉,回头望她,目色幽深,神情冷静。

年年迷惑了:不像是被她美色所迷,昏了头的模样啊?那为什么他非但不阻止她,还要为她说话?总不成是早晨欺负她太过,给她的补偿吧。那不还是色令智昏!

进了府,珍珠扶年年下了轿。自有王府家仆接过聂轻寒带来的回门礼。王府门房都是积年的老油子,不知过过多少访客的礼,手上一掂便估出大致价值,不由露出轻视之色。

年年看得来气,从鼻子里哼了声,决定了,在郡王府的第二波大闹,就拿他开刀。刚刚想闹没闹成,这不,第二次机会又来了。

那门房见她神色一凛,稍稍收敛,心里却越发不屑:你还以为自己是原来高高在上的小郡主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聂小乙,王爷连正门都不想给你开,还想摆从前的威风不成?

年年看在眼中,转向那门房,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门房道:“小的名丁六。”

年年又问:“可是家生子?”

丁六面露得色:“是,小的从祖父辈就为郡王爷看门。”

年年点点头,对邱元忠道:“从今日起,他不必在这里看门了。”

丁六脸色大变:门房迎来送往,向来是个肥差。不说别的,便是贵人的随手打赏,或是访客的小小孝敬都远胜月例。他也是靠着父祖才能牢牢占着这个差事。怎么甘心无缘无故就丢了差事?

他不服气地嚷道:“不知小的何处做得不妥?”

年年倨傲地道:“你丑到我了。”她自然不会解释真实原因,解释了怎么能显示出她在无理取闹?

丁六气绝,这是什么理由?

年年不悦地问邱元忠:“邱长史,是不是我想撤个门房都不行了?”

邱元忠脸色微变,笑道:“郡主说笑了,下官谨遵郡主之命。”示意护卫将丁六拖下去。

丁六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郡主便是如今落魄了,也不是他们这些人惹得起的。他慌慌张张地嚷道:“长得丑不是小的的错,郡主慈悲。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幼儿,全靠小的这点月例,求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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