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华这个回笼觉睡的很扎实,直到晌午过后才睁开眼。她赖在床上不想起,可翠羽一直在她耳朵旁嗡嗡嗡——

“公主,您别再睡了,赶紧起来用午膳吧。”她往前凑凑身子,“要是饿坏了,奴婢可担待不起。”

“整天担待不起,跟谁总想找你麻烦似的。”瑛华哼了一声,用被子把头蒙上。

可不就是担待不起么?上一次公主高烧,翠羽还记得万岁的眼神,恨不得扒掉她的皮。

这些千金小姐永远都不会体会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心,翠羽喃喃一念,想劝又不敢劝。余光瞥见了窗前那一抹欣长的暗影,眼眸一亮,立马有了主意。

“公主,快醒醒吧!夏侍卫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招特别管用,瑛华几乎是掐着话尾巴坐起来的。

“哎呀!你怎么不早喊我,我都把这事给忘了。”她一拍脑袋,床都没来及的下,抬声朝外面喊:“夏侍卫!你进来吧!”

夏泽听到传令,徐徐踱进寝殿。

“公主。”他站在正厅行礼,一看瑛华还窝在床上,旋即把视线调到了地面,非礼勿视。

瑛华倒不在意,接过翠羽递给自己的大氅,胡乱披在身上,“新来的那几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

“哦?”瑛华好奇道:“此话怎讲?”

夏泽将上午的见闻如实说了一遍,瑛华仔细听着,心里勾勒出了一张谱来。这最小的姜丞是个话唠子,武功最差;张堇之是个闷葫芦,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功夫倒是尚可;最大的穆围……算个正常人吧。

看来她母后那边也没什么得力干将,终究是不如她的皇帝老爹。

“凑合用吧。”她叹了口气,还能挑咋地?

若非万不得已,她绝对不可能再去找父皇。主要是害怕,怕他思维发散。

“我要的是听话,乖巧,如此就行。”瑛华将碎发拢在耳后,倚靠在床头的垫子上,“现在可用的人手也多了,以后你就不用整日在这里当值了,你们四个可以轮换着来。”

她本是好意,谁知夏泽却变脸了。虽然是悄无声息的,但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怎么了,阴沉着个脸。”

夏泽忖度一会儿,将她的意思给否了,“这三人武功太次,寻常用用也就算了,若要当公主的贴身侍卫,恐怕不行。”

他神情肃穆,声音寒凉,倒是把瑛华逗乐了,笑道:“平时公主府也没什么危险,不就是在门外站个桩吗?何必这么较真呢。”

这个“站桩”让夏泽眉角跳了跳,敢情他每日兢兢业业,连院子里扑棱翅膀飞过的小鸟都得多看两眼,在公主眼里就扮演了个木头桩子?

良心呢?

他默不作声,眼神阴沉。

瑛华被盯得脊背发凉,纳闷的回想今天是否有哪里招惹到他了。

想来想去,她的表现很好啊!关心之情毫不掩饰,就昨天还扔给他一件披风呢,那可是她最爱的狐裘。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对视,视线纠缠碰撞,剪不断理还乱。瑛华嘴唇翕动,刚想问个究竟,谁知夏泽一句话差点让她当场吐血。

“公主可是看上他们的长相了?”

不得不说,这三人有个相通的有点就是面相俊秀,各有千秋。再加上有他这个前车之鉴,近水楼台的,公主难免不动这个心思。

听话,乖巧……

夏泽蹙起眉头,敛起思绪,不让它们再想下去。

就在这时,横空飞来一物正正砸在他的脸上。他身子一顿,双手伸开,正巧接住了秋香色引枕。

瑛华坐在床上,双眉紧蹙,耐人寻味的眼神烙在他身上,半晌气极反笑:“呵,瞧你这话说的,醋味这么大呢?”

“……”

瑛华起身逼迫到夏泽身前,青葱手指轻抬他轮廓分明的下颌,“夏侍卫,本宫看上他们又如何?我若执意如此呢?”

又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夏泽这次没有半点羞赧,也没有闪躲,任由她拖着下颌,“恕我难以从命,若公主有个闪失,皇上问责我担待不起。”

呵,又是一个担待不起。

瑛华冷笑,这死鸭子嘴还真硬!

恶趣味再次席卷而来,她往前贴了贴,夏泽抱着引枕的胳膊能感受到女子特有的两团柔软,让他耳根一热。

瑛华半阖眼眸,柔软的声线带着媚人的撩拨,“看在你如此恪尽职守的份上,只要你承认吃醋了,我就收回成命。”

夏泽轻抿薄唇,一言不发。

“不愿意啊?那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夏侍卫吃醋了呢。”瑛华怅然的松开了他,手指附在自己唇瓣上,轻轻点弄着,“让我想想啊,今天让谁过来呢?我看着穆围倒是蛮和我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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