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洒笑,跃身下马,继而侧首对庄礼道:“以半个时辰为限,要是我没有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不可!”庄礼抓住萧策的手腕,“青朔不可,这是圈套!”
“子维,你随我入宫。”萧策不再听劝,向贾步吩咐道。
说罢,萧策带着贾步随阮英走回皇宫中。第一道门,安全第二道门,安全第三道门,依然安全……没有任何埋伏,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他们顺利地进入到鸿蒙帝的宫殿里,还没有看到鸿蒙帝,萧筠和华维风已向萧策奔来。
华维风凝笑道:“我就猜到青朔哥哥不会乱来。”
“哥哥,筠弟一切都好,害你担心了。”萧筠真切道,“今上在里面等着你。”
萧策顿了顿,抬步走进去。只见鸿蒙帝穿戴整齐,人却很虚弱,苍白褶皱的脸上写满沧桑。掐指算算,距离萧策上次入宫过去没有几日。
“青朔,你来了。”鸿蒙帝示意他坐过去,“朕在等你。”
萧策没有跪他,他不配再让自己下跪。萧策冷哼一声,“你终究是条老狐狸,我还是没有算过你。”
“机关算尽又如何?”鸿蒙帝艰难站起身,“你随朕去个地方吧。”
阮英上前搀扶住鸿蒙帝,主仆俩颤巍巍地走向后殿。萧策无声跟随,做好随时发生意外的准备。可当他迈进去时,还是瞬间崩溃了。
这后殿里赫然供奉着几十个排位,从萧剑起、萧剑飞到庄孝真、贾守正……萧策熟知的那些名字统统都在这里。
“剑起、剑飞、邦耀、孝真、守正……朕都记得他们,朕怎么敢忘记!”
“你还记得铁浮军?我以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人一旦坐到皇位上,心思就会变。我不在是我,我成了孤家寡人。我忌惮萧剑起,忌惮铁浮军。”
“所以你残害、压迫他们,让他们在大奚的历史里灰飞烟灭!多少将士没有死在战场,却死在自己人手里,是你孟亦周举起的屠刀!他们冤屈,死不瞑目。铁浮军曾是大奚的铁骨,你却让他们的后裔过得如过街老鼠!”
萧策的咆哮刺穿了鸿蒙帝的耳朵,他落下惭愧的眼泪。
萧策走到那些排位前,含泪大笑道:“你供着他们有什么用?做给我看么?你就是想要我手里的鳌渊之宝。大奚已然摇摇欲坠分崩离析,它到底毁在你手的里。”
“朕承认……”
萧策渐渐恢复理智,他睃向鸿蒙帝,质问道:“你这么痛快承认,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给你的接班人铺好路?还是得知西斯余孽真的卷土重来了?”
“二者兼有,西斯反了,丹翊州马上就要遭殃。而朕没有几日活头,大奚不能就这么亡了!”鸿蒙帝一步步走到萧策面前,“鳌渊之宝归你,孟家绝不再觊觎!杀了朕,这大奚的江山从此改姓萧!只求你别让百姓们生灵涂炭。”
“你的好儿子们会罢休?我坐这个皇位,你要我替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你若不坐,朕传位于孟钦德。孟钦炎赐死,孟钦宗幽禁封地。朕为铁浮军平反,铁浮、龙嵬、白贲乃至整个大奚的兵权皆由你来掌控。斩鳌刀现世,只有萧家可以凝聚起人心。”
“历史惊人的相似,或许我们的下场比父辈们还要惨呢?我们已被骗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吗?”
“你连丹翊州的死活都不管不顾了?”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我们?就因为你是君,我们是臣,就合该被你像畜生一样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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