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微在回观情崖的路上一直试图挽回衡惊澜:“阿妹,你就非进那秘境不可吗?”

衡惊澜闷头往前走,无声默认。

“你就舍得离开师尊,一走十多年?师尊好可怜的。”

衡惊澜:“……”难道不是自己更可怜吗?秘境外最多也就十来天。

“万一你一去不回该怎么办,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衡惊澜默默地想:你可以去里面找我……更何况,区区秘境而已,仙君真是小瞧了他。

江忆微苦口婆心劝了一路,可小徒弟连动摇的迹象都没有。抵达观情崖时,江忆微神色恹恹,面上更似经冬覆雪的荒原,森冷极了。

花拂醉正在水槛里鼓捣六色玄方,见江忆微和衡惊澜回来,忙招手让他们过去。

江忆微无精打采地问:“有事?”

连说话声都异常漠然。

花拂醉斜睨了对方一眼,莫名其妙道:“你带小妹妹做什么去了?怎么这幅吃了苍蝇的表情?”

江忆微:“吃苍蝇是什么表情?和你被睡后那种死人脸很像吗?”

花拂醉:“……”

江忆微捏了把脸,挤出个僵硬的假笑,接着说:“别了吧,你当时那表情丑爆了。”

花拂醉顿时就丧失了聊下去的欲望,可听江忆微说完他也要陪衡惊澜去参加新招会试时,又没忍住嘴欠插了一句:“你一个大乘期已封君的长老,也好意思去欺负新弟子?”

江忆微:“这怎么能叫欺负呢?这分明是公平竞争。”

毕竟他也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是个名正言顺的新人。

此言一出,花拂醉又沉默了。江忆微看对方面如土色,似有所悟:“我好像知道吃苍蝇是什么表情了,但我应该没你现在这么丑吧……嗯,必然没有。”

花拂醉:“……”

这人长一张嘴就是为了给别人添堵的么?

待江忆微戏谑够了,这才想起花拂醉叫他过来可能有事,但花拂醉却不愿说了。

江忆微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我就要回去看话本了。”

见江忆微当真转身欲走,花拂醉又没憋住,把他叫住:“等一下,我的确有事情要告诉你。”

环顾见晓山、云山两姐妹都不在附近,花拂醉才压低声音对江忆微说:“你有没有觉得,云山平时神出鬼没的?”

江忆微想起那晚衡惊澜也提醒过他小心云山,便与小徒弟对视一眼。

衡惊澜心虚地别开头,思绪有些混乱。一方面是对那个狼狈躲在树丛里偷学的云山心怀恻隐,另一方面,是还顾忌对方男扮女装这件事。

到底要不要告诉仙君,他也没想好。

小徒弟的表现很反常,江忆微便没急着走,转身坐了下来。

江忆微:“说说看,云山她怎么了?”

花拂醉:“昨夜我打坐时,忽觉真气凝滞不顺,便出门透气散心。结果看见云山和一个人在崖口鬼鬼祟祟地说话。我离得远,没看清那人长相,不过身形更像是个男子。”

江忆微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便听他问衡惊澜:“阿妹那晚想跟我说的也是这件事?”

衡惊澜犹疑着点点头。

他当时只发现云山深夜方归,但花城主却亲眼见到对方与峰外弟子狼狈勾结,可见这人的确可疑,说不定是谁安插进来的奸细,想暗中陷害仙君。毕竟当年在魔域时,有不少心怀不轨之人都想方设法往他身边塞魔姬婢妾来监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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