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是是,”龚也今天晚上手特别痒,掐完了人家的脸又来揉他在沙发上蹭得翘起来的头发,说话的语气也软了许多,“空调开得太冷,不想发烧的话现在就起来。”

要他好好说话还是有点难。

“哦。”徐溱璠打了个哈欠,包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微弱的光线从木制房门顶上的隔窗里泄露进来,只大约能够看得清楚人的面部轮廓的样子。

他抬起右胳膊,凑到微弱的光底下去,仔细看了看,稍稍有些放下心来,“都消下去了嘛,还好,应该是不会留疤的。”

其间,龚也借着光线,静静地看他的轮廓。

睫毛很长,很密,在这么微弱的光下都有浓重的黑影,小扫把一样。

他睡在沙发上时,外套是盖在身上的,起来就掉到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衬衫,平坦的胸口有两处微微突起。

龚也喉结滚了滚,他知道那两处是什么颜色,他见过的。

“诶?我衣服呢?”徐溱璠笑得一如既往的流氓,四处转着,到处看着说:“难道在我睡觉的时候梦姑来过了?我怎么感觉我的枪里没有丢过子弹呢?”

“……”龚也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流氓属性和骚话,却从来不知道,自己领教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他从地上把那件白色的西服外套捡起来扔到他怀里,“走吧,小流氓。”

徐溱璠把衣服撑开穿起来,一脑袋问号地跟着他走出了包厢,他怎么龚也了?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说他流氓?

这晚下班时,龚也一直在他眼睛能看得到的地方,等大家一收拾好便拉着他走了。

害……他今晚本来打算去一趟刘尧姐姐那里的。

他手臂受了伤,洗澡都是举着一只手洗的。

说来奇怪,龚也居然再没提过让他去睡书房的事儿。徐溱璠本来就不想去睡那硬邦邦的地板,更乐得他不提。

大床房它不香吗?这么宽敞,两个大男人睡一晚上都不会碰到对方一下,一个人睡多浪费?

徐溱璠一只手不能压,不能蹭的,他本以为自己这晚会很难睡,却不想,他卷着被子,居然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瞪瞪做起了梦。

梦里,他好像来到一个什么湖边,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盈盈波光,他在湖边走得好好的,突然,一条黄鳝悄悄从湖水里爬出来,缠上了他的脚踝,顺着小腿往上爬,在他身上到处溜,触感滑腻。

不仅如此,那黄鳝灵活得很,还顺着衣服钻了进去,还张口咬住了他的胸口!他手才一伸过去,它又溜了,滋溜一下窜进宽大的睡裤里,一个劲儿往后门口那儿跑!

徐溱璠困得厉害,整个脑袋又晕晕乎乎的,本来不打算管它,这下终于忍无可忍,闭着眼睛一手扣住它滑溜溜的细长身子,手上使劲儿把它提溜出来,结果他实在太困了,心神一松,手也跟着一松,又让它给溜走了!

这一下子又重新溜到了后面,眼看着又要钻进去了,徐溱璠恼了,手钻到衣服里,迅速用指甲狠狠掐住它的七寸,逮出来狠狠咬了一口,用了很大劲儿,可能是把它咬死了,不动了,这才往湖里一甩。

总算是清静了。

他嘟囔着翻了个身,很快又重新陷入了睡眠,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只要晚上睡得好,第二天早上起来得也就早,徐溱璠打着哈欠,轻手轻脚下床时,龚也还在睡,拿后脑勺对着他,呼吸绵长又深沉。

但徐溱璠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人连后脑勺都在生气。

他在浴室里没待多久,只是刷了个牙,清水泼了下脸,还没来得及偷偷拿龚也的刮胡刀刮自己下巴上还没怎么冒出来的胡子,刮胡刀的主人已经进来了。

“就你那几根毛,用得着用刮胡刀?”龚也说这话其实没有多少讽刺的意思,他还挺喜欢徐溱璠那连胡子都冒不出来的厚脸皮。

揪重了也应该不会很疼。

徐溱璠讪讪地把手里举着的刮胡刀递给龚也,连忙解释,“其实就是好奇品牌哈哈,等发工资了也好有个参考。”

不讲这个还好,一讲龚也脸色就变了,大早上的围绕着低气压,“怎么?借来的钱都用来买烟,现在要等工资才能买得起刮胡刀?”

徐溱璠赶紧赔笑,索性也不否认了,“经理,我们大概几点发工资啊?”

“不知道。”龚也想到他买烟的事,就想到他在天台抽烟的事儿,自然而然就又想到了他借钱请女人喝酒那茬儿,加上昨天晚上受的伤,脾气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徐溱璠看着这个刷牙都带着气的男人,撇了撇嘴,正打算转头出去,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的右手。

虎口的位置有一个疤,看起来像一个牙印,已经肿了,甚至开始发紫,挺严重那种。

这得是咬得多重……

“你……昨晚出去了?”

什么女人这么狠?

龚也喝了一口水在嘴里含着,咕噜咕噜漱了下口,低头吐出来,再抬起头来时,眼神很热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跑出来了。

“徐溱璠,你想知道这伤是谁,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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