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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城关里耀凤酒楼的凤字号雅间里,坐了五位面色肃穆的男人,梅效白坐在八仙桌北边。

“梅二爷,我们可不能再犹豫下去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干瘦男人有些沉不住气,“现在各地的税越征越多,前日又多了个喜轿捐,想起一出是一出,可你看兰哥会现在的情形,他们哪里还有力气替我们说话,真成了他人的狗腿子尽干些黑心烂肠子的事,再这样下去,这生意可没法再做。”

“陈老爷说的没错,”另一位年轻些的脾气暴躁,猛地挽起袖子,“我们刘家有片地在曲府和沿河中间,东面向司令的人收一遍税,西边高司令的人再收一遍,一年下来佃户剩不下一粒米,谁还来种,都跑了,只好荒着。这些事以前兰哥会都全出面协调,可现在,向英屁事不干,只会附和、、、、、”

“效白,”一直沉默着,脸上却自带威严的一位白胖老头转身盯着梅效白,“你看怎么办看?!”

梅效白放下茶盅,叹口气,“诸位说的,在下如何不知,以前府衙多少管点事,兰哥会的作用也仅仅局限于避免同行间的相互角斗了,可是现在,局势混乱,这生意本就难做,且各地的军队几乎盖过了府衙的风头,兰哥会如果还是以前的模式,我们还真是难办哪!也别怨恨向爷,他也是无奈。”

“是这个道理,”刘少爷跳起来,“府衙收不上税,只好让军队给包了,他们的手段我们如何应付得了,上个月我们家二管家多说了两句被他们打断了手,我父亲去讨说法,还是个后勤部的小官来应付,真是气死个人。”

“向爷、、、、、、”

屋外咚咚的跑步声一阵紧过一阵,把楼梯踩得嘎嘎直响,只听到隔壁的门哐地一下。几人对视了一眼,梅效白推开门,见屋外几人的随从无一人在,还没容他多想,隔壁已经冲出了三人,其中一人梅效白认识。那人面色苍白,“毛老爷死了!”他嚅嚅道。

“什么?!”梅效白身后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梅效白问。

那人把他身后气喘如牛眼睛贼亮的家丁推过来,夹着嗓子,又踹了一脚,“快说!”

“警察又去了,还叫了仵作,说是毛老爷被毛夫人抓死了。”

“谁说是毛夫人抓的,明明是毛樱小姐抓的。”又有人跑上来,不依不饶地嚷嚷,一脸兴奋,“毛老爷不让毛樱在毛府停放,说她是凶死,怕把家里人缠上,可这话才出口,他就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没气了,不是毛小姐抓的,还是谁抓的。”

“明明是毛夫人抓的!”

两人争着就吵到一堆,谁也不让谁。

回到屋里,白胖老头叹口气,“看见了没有,连七品县令说死就死,这世道、、、、、、听说他闺女死得原本就蹊跷,他这再一死,事情怕不得善了,我们议的事还得加紧拿出个章程。诸位说说,把坛主刘傲的后人李微水推出来怎么样?!”

“不如把向英赶下台,另选贤能。”刘少爷手大力一挥,“更简单可行。”

“不可,”陈老爷直摇头,“向爷再怎么说也掌握着兰哥会,手下大大小小有三千余众,大小头目三十余人,这些人你一旦不能及时收服,即使勉强拿到兰哥会的控制权也无法长久。”

“陈老爷说的是。”梅效白说,“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李微水的身份,李傲当年是坛主这事外人没几个知道的,如果得不到大多数兰哥会啯噜子的认可,会很麻烦,最重要是向英不认可。”

“实话说吧,”白胖老头压低声音,“这两天到宝相寺烧香的兰哥会成员不下十五人。”他停住不再说下去。

梅效白自然明白他潜在的意思,这些兰哥会啯噜子不管知道不知道杨傲,但都希望通过李微水震动一下兰哥会,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个契机和借口。

其它人自然也心领神会,却不言明。

“听说兰哥会三爷高强托病已近半年没露面了。”梅效白突然说。

刘少爷眼珠子一转,连声说,“对对对,三爷得了头疾,宝相寺露能和尚不是正好有这一手绝招么,不如我出面请他来宝相寺看看。”

其它人如何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向项和高强内讧不休,上半年向英借机铲除了高强的部分势力,几乎断了他一条臂膀,他这才蛰伏不出,他如果能借李微水的势,他绝不会心软,更不会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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