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二元就带着店里的三个小二,驾着两辆骡车去了应平村拉米。因为山路难行,他们还颇废了一番力气,等赶到时,已经是辰时了。
此时村民大多都上地了,所以村里显得格外寂静。二元找到地方一下车,就看见那院门开着,里面几个青壮男子正凶神恶煞地将吕乐姐弟二人围在里面。
“我已经将银子还你们了,你还想怎样。”吕乐虽是弟弟,但长得比吕欣要高很多。他将吕欣挡在身后,梗着脖子警惕地瞪着他们。
“呵,干什么!”那四人中的年龄稍大的发了话,“你还个银子磨磨唧唧的,浪费了我们兄弟这么多精力,难道还不许我们讨些利息。”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吕乐身后的吕欣。
二元昨日在听了吕乐的遭遇后,就对他很是同情,而且他能在如此逆境中仍保持本心,没有走上不归路,也让他很是敬佩。现在看着这姐弟二人又遭人欺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开了半掩着的门,带着三人走了进来。
原以为这样比较有气势,却不想那门年久失修,经不住那暴力一踹,竟然摇晃了几下后直直的拍倒在地,发出了重重的声响。
原本那几人听见声音后见二元他们四人都干巴巴的,都没咋把他们放在心上,却不想这几人还是个狠角色,一上来就拆了人家的门庭,心中不由得开始发怵。
二元也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后眼皮是突突直跳。
本想装回恶霸,却不想装岔劈了,这下好了,估计要赔上这五六日的工钱了。
虽然心疼,但他还是面上不显,与几人互看了一眼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上前去。
“呵,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敢和我们爷抢人,怕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二元站定,眼带蔑视的说。
他话音刚落,后面就有人搭话,“爷虿盆里的那些个小可爱已经好久没有吃过活物了,若是他们能让其饱餐一顿,倒也算他们的福分了。”
那四人闻言,面面相觑,眼中尽是恐惧。这大邺朝谁人不知这虿盆是何物,想不到他们口中的爷居然如此狠毒,用这样的阴毒的酷刑。
“你们爷是谁?”他们中的老大硬着头皮问。
“哟,居然连我们爷都不认识就敢在道上混。”二元呵呵一笑,“这每一道有每一道的规矩,既然你们不守规矩,那我便与你们好好讲讲。”
四人摩拳擦掌的样子吓坏了那几个人,他们急忙道:“什么道上混的,我们就是来收账的,你认错人了!”
说完,便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如同身后有恶鬼撵一样。
听几人的脚步声走的远了,二元他们才破了功,发出爽朗的笑声。吕欣原以为自己是刚逃出狼窝又掉进了虎口,却不想这几人瞬间变了面孔,变得和蔼可亲,一点都没有方才的可怕。
“姐,这就是昨日送我回来的二元哥哥!”吕乐兴奋地说。
吕欣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福身道:“多谢各位帮忙解围!”
二元摆了摆手表示不客气,然后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大门,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实在抱歉啊,我一时没收住脚,修这个要多少钱我赔给你。”
吕乐微微一笑道:“没事,这门本就这样!”
说着他便上前将半扇门扶了起来,二元忙上去搭手,将门抬到门楣处安好。
因为时间紧迫,二元安好了门后,也不与他们再多言,直接看了眼那米的成色后,就和其余三人将袋子抬上了车。
板车一路使向凉淮县城,到了食楼,二元驾着骡车和姐弟二人从后门进入。叶玖正在后院的树下喝茶,见他们进来,起身朝吕乐笑了笑。
吕欣是个心细的,看弟弟那眼神就知道眼前这个笑意盈盈,温婉且美丽的女子便是他口中的叶姑娘。
下了马车后,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叶玖跟前,“噌”的一下跪倒在地。
“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姐弟二人没齿难忘,惟愿为姑娘做牛做马,以还恩情。”
吕乐见状,也乖巧地跪在了吕欣身边。
叶玖被她这一举动下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连忙将二人扶了起来,“只是钱货两讫的交易罢了,哪有什么大恩大德!”
二人站起来后,便向叶玖复述了今早之事,叶玖听二元居然将人家的大门都给拆了,转头眼带戏谑的看着二元,看得他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糯米总共是满满六袋,过称是五百九十八斤,叶玖便以六百斤给算了,每斤给十二文钱。
“昔言,算算是多少银子!”唐昔言最近跟着谷先生在学算账,这会儿抱着个算盘拨弄,还颇像那么回事。
“总共七两零二百文!”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唐昔言闻言,看了他一眼后继续低头打算盘,然后倏然抬头道:“哇,你好厉害啊,不用算盘都能算出来,而且还这么快!”
吕乐闻言,害羞的低下了头,倒是一旁的吕欣见弟弟这样子,笑着道:“他从小就对算数很有天分,八岁识了字后便将那算盘照着书上说的玩了个透彻,现在大了,对这是越发机敏,算账都不用算盘了,只需给个数字他便能很快算出来。”
“此话当真?”在茅房如厕的谷先生闻言,急忙提好裤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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