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就多有打扰了……”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距离还有很远,等把话说完已经登船,两人各打一把油纸伞,从雨帘里面走进来。
两人年纪都在四十岁下,前者身材魁梧,后者矮矮胖胖,一前一后进入船舱。
林平之三人起身相迎,他见两人功力深厚,外面雨大风急,他们虽然打着伞,但在湖面踏水而来,身只是稀稀落落有几个雨点,并未全湿,江湖有这等功力,又痴迷音律的,大约只有三五个人,这样结伴同行,林平之猜测他们就是曲洋和刘正风了。
曲洋出身日月神教,也是长老,但他的功夫可比桑三娘鲍大楚之流更强了许多,刘正风作为衡山派的第二高手,功夫也极高明。
曲洋走在前面,怀里宝贝至极地抱着一张用油纸黑布层层包裹的古琴,刘正风走在后面,手里则拿着一根洞箫。
双方各有忌讳,也不通名姓,来就夸林平之方才那首曲子谈的好,林平之让双儿重新用煮好的沸水泡茶,款待佳客。
他当年看笑傲江湖的时候,有过很大的遗憾,就是曲洋跟刘正风死了,连曲非烟也被杀了,他是很羡慕两人能够相互知音,一起谱歌作曲,笑傲江湖的。
他带着程灵素和双儿出来游湖泛舟,合奏演绎,就是为了找这种笑傲江湖的感觉。
曲洋跟刘正风是真正的音乐大家,艺术家级别的,除了夸赞曲子好以外,还指出:“这曲子名叫沧海一声笑,用古筝演奏,‘笑’得就显得有些过了,我方才跟贤弟说,如果用古琴来演奏,就会多了些沧海的沉淀。”
刘正风也说:“笛声清脆悦耳,若用箫声替换,辅佐的力道看似变浅,实则更能凸显。”
林平之立即鼓掌:“那就请两位客人不辞劳苦试奏一番,我为二位泡茶。”
曲洋和刘正风便以古琴开始演奏这首沧海一声笑,刘正风用洞箫合奏。
他们俩这一奏,林平之很快听出不一样的味道来,除了人家的手法技术比他更高明之外,他跟程灵素用笛筝合奏,特别欢快,但正像曲洋说的,更加凸显了“笑”,而且不是一声笑,是连着笑,如同从未遭遇过挫折年轻才俊,一路顺风顺水,在江湖笑……
曲洋跟刘正风用琴箫演绎的节奏低沉下来,更多地去突出“沧海”,大海的凶险,海水的苦涩,风浪的打磨……在风浪之中,突出那“一声笑”,这一声笑里面,有无奈,有心酸,有种种磨难,但是在这些磨难之中,却有一缕阳光,一丝快乐,形成了那“一声笑”,虽只一声,却又从头到尾,并不消沉……
等一曲奏完,林平之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老艺术家跟他这毛头小子搞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人家的意境,味道,尺寸,火候,尤其是人生的积累沉淀,是他远远没有办法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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