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便有些急躁了,张德福捧着画轴的手抖了抖,早前就和皇上说过了摄政王可不是能被逼迫的人啊!
李逸自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原本也只是想私下里先问问母后的意思……可大抵是他和皇叔两个人都是李家人,谁也忍不了谁,这舌头一打转儿就说了出口,皇婶都叫出来了,想找补都找补不回来。
“傻小子,原以为你这些年是有些长进的。”李野冷哼一声,怒的是李逸自幼磨练的耐性,竟是这么不堪一击,毛毛躁躁,横冲直闯,竟是连布局计划都没有。
李逸从小被寄予厚望,自己又是个懂事上进的孩子,可不管他怎么做好像都无法超过皇叔,他做的努力皇叔仿佛永远都看不见,他很累,可是他却是这个世上最不能说累的人。
他咬了咬唇,吸了口气,夺过张德福手中的画轴兀自展开来,冷硬道:“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这是要强行指婚的意思?
李野挑眉,先帝在位时,他是为了先太后和先太妃才忍耐退让,而今,又有谁可以让他忍让退让?可笑!
“皇上开心就好。”他笑了笑,仿若事不关己,清清灵灵站在那儿,冷淡地朝唐娇行了一礼,“太后娘娘今日身体不适,本王改日再来。”
这种尴尬的气氛,唐娇哪能硬留下他,朝张德福使了个眼色,命他去送。
张德福机灵地领命跟了过去。
李野还未走远,就听得身后砸东西的声音。
唐娇的训斥声传来:“捡起来!堂堂皇帝,岂能动不动就摔砸东西,谁教你的教养!”
“王爷……”张德福福了福身对李野道:“今日皇上心情欠佳,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望王爷莫放在心上。皇上到底年纪还小,王爷多包涵些。”
李野只道:“本王离开后,皇上见过谁?”
张德福愣了愣,回:“是左相大人。”
“哦?”李野其实早就猜到,除了这个人,谁还能让李逸情绪大变?“他对皇上说了什么?”不用说,那画轴定是元彦朗带来的,他想来撮合这门婚事倒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故而他也没问这个,他只是好奇元彦朗是怎么对李逸说的,竟让李逸突然间对他如此大的猜忌。
他一辈子不成婚,一辈子没有子嗣,岂不是更好?
“这……”张德福支支吾吾,“奴才,奴才被遣到殿外伺候……不甚清楚……”
“张公公。”李野忽然叫他一声,张德福看过去,只觉得摄政王一双眼睛能把人看透似的,心里慌了慌。
张德福其实是真的没有听清舅甥两个具体说的什么,但是皇帝后来与他问的话,他就明白了大概。
“说,说王爷和太后娘娘……”张德福腰弯了下去。
此话无需说完,李野已经明白了,他冷笑一声,“张公公无需多说,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皇上还等着你伺候。”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
张德福欸了一声,虽摄政王未发怒也未说什么狠话,可一转身他腿都软了,心道摄政王这婚事,怕是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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