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东,东边有座海。

海水放荡不羁,海风却温温柔柔。揽一天的星,为海上的渔民照亮回家的路。

一束银白烟花升入空中炸裂,像一朵在天空绽放的菊花,这束烟花炸开了遮挡月亮的云朵,云朵像储水囊顷刻散开。

不同地区上演不同花火大会,惹的家家户户争门来看,炸裂的瞬间,零星火花缓缓下坠。直到隐没藏青色的天空。像上天的泪光,它们被吹来的云拭去。

“走水了!走水了!”忽然火起,白烟直上天空,雨不来,风还越吹越助长火的势气。可惜这声声如蚊蚋,怎能与窜上天空的花火呐喊声相比。

自是被盖过一头,直至烟花冷却。

一场花火大会结束后,龙王庙才被告知走水了。

附近百姓赶来灭火,奈何为时已晚,赶来已是回天乏术,只余残骸静静躺在地上,被风轻轻吹动的灰烬散入空中。一股子焦灼气吸入喉腔,颗粒随着气息流动而流动。

空中飘浮着一段段文字:今,龙王玩忽职守,致使水淹雨落城,特降其职,贬为雨落雨神,直至偿还百余人命,将功赎罪,才得以复位旧职。

文字像水流缓缓泄出,世人观奇象,皆叹,皆信服,皆议论纷纷,无疑者。

半个时辰前——

火折子飘出几颗火星,方一扇回来时,见施凉沫背对着他,略感庆幸,缓一口气,转身隐入草丛中。付明络盯着他看,方一扇指了指自己缠上衣布的脖子,眼神示意付明络往前走去。

付明络踌躇不前,他离开草丛把付明络推上前,被推几步,方一扇欲回头,转视见付明络又止。方一扇又推,二人便这么一推一止来到施凉沫身后。

施凉沫瞥他们一眼,随意问了句:“带朋友回来了?又或者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顶着付明络的皮子,笑答:“是半路结识的朋友,姓王,名卿。刚认识不久。”

“小公子脖子上的伤口要紧吗?我看挺深的。”

“还好。”只要肉体还没腐烂,就能装灵魂。

瞥了一眼他肩上的红绒团,又把目光放在方一扇身上,打趣道:“小公子我看你挺面熟,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

方一扇连忙摆手推辞:“不用了,李兄刚刚说有要紧事找我,我就过来了。”

“是吗?”目光移到付明络身上,付明络埋着头,不知该说什么,似是在思量待会儿该做什么。

“新览?你和这位小公子说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包括我和你之间的事?”

胳膊肘往付明络腰上撞去,付明络抬头,略显迟钝:“啊……我没说。我只是让他过来帮我一把。”

被方一扇控制下的付明络呆板迟钝,眼神混浊不清明,说话还时不时咬到舌头。

“这样啊,符阵已画好,这符阵可以把我们带回曾去过的龙王庙,”又把目光撤回方一扇脸上,“如果这就是你信任的人,那么我们便上路了。”

这话好像是在对着方一扇说。

方一扇怔怔:“李兄可能是被迫选择,毕竟当时只有我离他近,他只能选我。”

“反正徒儿你已经选择带上这位小公子了,就没什么反悔的余地了。阻止不了的事,只能放任它的到来。呐,还是有点悲哀,身不由己的事情何其多,偏偏遇上这事。屠夫的猎物往往也是身不由己,真期待能看到你拿起斧头的那天。其实拿起斧头不仅仅是为了自保,真想看看你与世界抗衡的那天。”

叹叹气,收起玩心。

半个时辰后——

一座一座庙走水,从天宫往下看去,渺小的像芝麻点一样的火迅速窜上天。天宫见不着这景象,可一重门见着了。一重门已经炸了,火花四射,像是瞅准了一重门的位置使劲窜上来。

这火奇的很,灭还灭不掉,遇到水还越烧越大,简直神了!仙师们围绕在一起各显神通,可惜这火不似凡间的火,无论仙师们怎么施法也不能阻止它的蔓延。

眼看火愈燃愈烈,并非他们区区小仙所能阻止,只能让上水仙师上报天宫请求支援。听此一事,天帝面色不是很好,整张脸扭曲在一起,当即下令寻找源头。

这一查,果然查到了。当即把龙王和雨神押上天宫。龙王作揖,不知发生何事,双眼大大的看着天帝。雨神亦是如此。

“世人皆传雨神玩忽职守,致使水淹雨落城,害得民间百姓叫苦不绝。可有这回事?”天帝不怒自威,一条龙俯卧在他的背上,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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