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妇女像是根本不会罢休,胡乱抓了几下头,又朝路淮川冲了过去,以一个谁都没挡住的速度抓住路淮川的一只袖子,“你说,你给我说要怎么办,是你负责的,我不管”

林可然听明白了,这是想讹人。

路淮川没想到这妇人突然上来拽住自己,低头看了看被拽住的袖子,平静如常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看样子也有些手足无措,面对这些贫苦的普通患者,他一向是狠不下心对他们做什么的。医院也有很多规定,比如医生不能和病人起冲突,他很难做。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些人就是仗着自己是弱势群体,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拿自己的愚昧当作要挟别人的工具。

就算今天发生这事的不是路淮川,林可然见到这种让人愤愤不平的事,也难挡冲上前去的冲动。更别说这个人是路淮川,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上了头,让她特别想维护他,想为他说几句话。她拉下戴在脸上的口罩,直接推门走进去,拨开人群,站到中年妇女面前“我说大妈,您这是想讹人么?”

中年妇女循声而看,有点莫名其妙“你是谁?”

林可然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直逼关键,“您说您儿子现在这样到底是谁的原因?病也给看了,药也给配了,医生该做的哪一步少了?现在你儿子自己不肯配合成了这个样子,倒要怪到医生头上吗?您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路淮川看到来人,先是一惊,然后就静静站着看戏,眼角眉梢难掩笑意。

“你是谁啊?这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管得着吗?”中年妇女被顶的一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开始转移话题,气势上还挺足的。

“我是谁?”林可然指了指路淮川,“他是我丈夫你说我管得着吗?”

路淮川听到这句,挑起一边眉,盯着林可然饶有兴味的笑了。

“大妈,他们是医生有规定不好和你争辩,我可不一样。”

“差不多行了,您也别在这闹了,你儿子都疼成那样了您还有功夫闹呢?赶紧让大夫给看看吧,或者您要是想告状,赶快去,看看医院是给你们说话还是给路医生说话,手,撒开撒开!”林可然伸手把这妇女拽着路淮川的手扯开,把路淮川拖到一边,挡在他身前。

这一系列动作做得老道自然且游刃有余,一旁的几个医生除了听到路淮川有老婆惊呆了以外,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你…,”中年妇女对着林可然,自知没理,憋得脸红肿。林可然扬脸做了个“不服再来”的表情,小模样还挺横的,妇女没话说了,于是转头发泄给了其他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你们倒是快给看啊”。

“哦…千语”小刘叫黎千语去到病床另一边,自己蹲下来用听诊器仔细检查了一番,两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没诊出来到底是哪有问题。男孩又疼了一轮,已经没什么力气折腾了。

“路老师”两人没办法,回头去叫站在那边的路淮川。路淮川现在还被林可然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与那个中年妇女保持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

他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比较享受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低头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还有这么一面,已经很克制的不在学生面前太高兴了。

“没事”路淮川拍了拍林可然的肩,从她身后走出来,走到小青年床边检查了一番,突然顿了顿,抬眼看了青年一眼,问道:“是不是还在吃些辛辣、刺激的食品?”

小青年皱着眉头回答:“就…啤酒、烤串、麻辣烫什么的”

“作息规律吗?”路淮川又问。

“不规律…”

路淮川站起来,拿出病历本写了个单子,递给小刘:“应该是炎症引起的急性肠溃疡,先去带他做血常规,肠镜,拿这个单子去找赵大夫,可能需要手术。”

“啊?手术?这么严重啊,哎呦…”中年妇女捶胸顿足。

一旁的小刘正要走,回头没好气的道:“您再胡搅蛮缠一会儿,可能连手术也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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