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的爱可以拿走人的命,何况雁回根本不敢断言对方爱不爱自己,他只明白自己在这场由假到真的感情交易里输的一败涂地,连最想守护的楚园,他原以为带楚园走出从前的困境后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殊不知只是把楚园从一个坑带进另外一个随江叙拿捏的火坑。

雁回不太想跟江叙有言语上的交流,摊牌之后江叙非但没有表露出一丝的愧疚,态度叫他琢磨不透,也没胆量再靠近。

江叙这人的心真的生下来就是冷的,为了占有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哪怕以伤害到别人作为代价,居然觉得理所应当,江叙教他自私,却没告诉他为了私心可以编排伤害别人。

他想过报.警,后来又觉得想法可笑,早就过了无知的年纪,报.警有用的话世上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人拼了命的往钱往权的高位爬,江叙想制定什么规则不得由他说了算。

雁回和江叙的关系就这么冷却下来,江叙也把大部分的公事带到农庄处理,似乎在比谁能跟谁耗。

雁回云淡风轻,江叙游刃有余,阿姨每天在这边气都不敢多喘几口,随处可感受到的低气压让人不是那么多愉快。

雁回睡自己的一屋,江叙倒没强迫他要做什么,偶尔在餐桌对他关怀备至的问:“雁雁消气了吗。”

雁回眼睛都没抬,事到如今,跟江叙没有更多的话要说,除非……

他说:“我们分手吧,好聚好散,我已经老了,认真的跟了你那么多年,哪怕可怜一下我,或者你权当做一件善事,放过楚园也放过我。”

楚园已经在丹阳市扎了根,班子里到年纪的人都在这里成家立户,一个班子说搬就搬说散就散不太现实,更是雁回不想看到的局面。

他唯一的底线就是江叙不动楚园,不动大家吃饭的地方。以前他还年轻,有自己的资本自以为是的跟江叙做身体交易换一个楚园的未来,如今没有任何东西来要求江叙为他做什么,好在他已经可以低下面子,弯下自己的骨来恳求江叙。

江叙脸上的表情依旧坦然自若,听不到雁回的请求似的,单手稍微抬起他的脸:“雁雁听话的留在我身边,那么谁任何事都不会有。”

反之,雁回敢离开,楚园会怎么样江叙就不跟雁回保证了。他做事只要结果,过程看心情享受与否,哪怕雁回恨他,这些江叙都淡然处之。

雁回目光轻闪:“真的不能放我离开?”

他一点选择的余地,赢的机会都没有?

等江叙离开了,雁回其实也觉得不一定。到最后或许自己能掰回一局,只是……

想着,他陷入更加低迷的情绪,江叙对楚园熟知的他的几个人说他生病,不便探望,至于什么病不能到医院治疗,江叙说他情绪不稳,不方便受到外界干扰,需要安静。

换言之把他当成了神经病关在郊区外的牢笼,雁回觉得江叙也没毛病,自己可不成了神经病,耳边无时不刻充斥着许多声音,他感到非常的疲倦,精神也时常不好,随便靠在一个地方就轻易地进入嗜睡状态,黑暗中他会有感知,四周恍恍惚惚,剩下自己飘来荡去好像随时会从高处跌落下来摔得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普通的药物剂量已经不足以压制他的情况,雁回需要大量的吃药,可药都被阿姨看管着,吃多少,有没有在正常的使用范围内都一一汇报给江叙,表面上江叙看他似乎还在恢复休养的范围内,只有雁回清楚自己的情况已经多糟糕。

即便吃药所得到的缓解于他而言也只是饮鸩止渴。

雁回躺在阳台的藤椅上假寐,右手下意识绕着左手的小臂摩挲。外套遮挡下的皮肤有一道深一道浅的痕迹,浅的是在医院那会儿留下的,最近添加了新的,触碰时刺疼的感觉勉强让他意识回到清醒的状态,整个人没显得那么的抽离飘忽。

天已经彻底的冷下来了,白天会有一点阳光,晒在身体也是寒的。雁回身体的免疫力一天不如一天,不是感冒就是低热,加上容易嗜睡,成天到晚没有多少醒来的时间。

徐崇明开车稍宋然到农庄看人时,下午四点不到,阿姨见过徐崇明,告诉他雁回还在楼上睡觉,让他们稍微等一等。

宋然环顾四周:“这房子真大。”

大的没有人气,田园风格的装潢休闲又精致,唯独缺乏鲜活的人气,再温暖的色彩都因为没有人显得清冷。

他都记不清多长时间没见过雁回,楚园事情突然变得很多,几名前辈按关系安.插进来的新人不好调.教,内部每天都闹出一点纠纷,自然还有人想顶替掉宋然的位置。

雁回不在,整个院子就缺了一个主心骨,谁都有小心思,宋然年纪小功力浅,压不住蠢蠢欲动的声音,自己也闹得精疲力竭。这些他都没告诉雁回,怕让对方操心。

要不是今天遇到徐崇明,指不定还没有过来见人的机会。

徐崇明饶有兴致的沿四周转了一圈:“江叙还真把人当金丝雀养啊,这地方自己没有车根本走不开,地方还在开发,没有事情谁会特意过来。”

等雁回出现在走廊另一头,徐崇明声音一顿,低声的叹息只有自己听到了。

宋然几乎是跑到雁回身旁,见他精神不是很好,话停在嘴边欲言又止。

雁回说:“宋然你跟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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