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镜司有这些人的加入已经步入正轨,但在外流浪,生计难以解决的诸多奴隶又是个大问题。
晚些时候,曲蓁得了容瑾笙回府的消息,特意去找他商量此事,不曾想撞见薛静琅也在。
“蓁蓁,来坐!”
容瑾笙凤眸含笑,招呼她过去。
见两人没有避讳的意思,曲蓁走到他身侧的空位落座,轻道:“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你的想法。”
“那些奴隶的安置问题?”
容瑾笙径直问道。
她有些意外,疑道:“血手告诉你的?”
不应该啊,他们一直呆在青镜司处理公务,血手根本没机会传递消息,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青镜司官衙外闹出那么大动静,你以为能瞒的过宫中的耳目?别说是我,皇兄那边也知晓了,御史台的言官还因你接纳他们之事在御书房吵了半日,热闹的很。”
容瑾笙笑看着她,这短短时日,青镜司稍有什么动静就会成为汴京的热点议题,连太后寿宴,各国来使的盛事都压不过它的风头。
她大概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耀眼!
“各方登场,一场大戏,能不热闹吗?”
如今青镜司是众矢之的,那些言官会说什么不用问都猜得出,曲蓁冷笑了声:“他们大抵又是拿出身和颜面说事,陈词滥调,也不知换些新鲜的。”
容瑾笙眼含宠溺之色,温声道:“你都清楚还逆势而为?”
“如果恃强凌弱,轻贱人命便是势,那我注定要离经叛道,逆势而为!不为其他,而是为有朝一日若我沦为末流,也有人愿为我发一声叹,求个公道是非!”
当浑浊成为常态,清白即是有罪!
曲蓁清楚他们是怎么想的,什么博取名声,什么聚势,什么把持民心舆论,心之所及皆是权势争斗,利弊得失。
若非她站在朝堂,有官身相护,又结了些善缘,恐怕于那些人眼中,命贱如草,任意揉搓。
要是她困守笋溪县,一生安稳平顺,图个清闲也罢了,可她偏生走到了汴京,走进了朝堂。
在其位,谋其事,那她总要做些什么!
“曲姑娘,你就不怕引火烧身,自掘坟墓?有心是好的,可朝堂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并非治病救人那么简单,过刚易折!”
薛静琅是第一次这般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也是第一次清楚,眼前这人有多狂妄!
阿笙说她心比天骄,果真如此!
“不说远了,单说部曲奴隶处置一事,你可知大盛数百年传承积累了多少人,这些人一旦释放,满腔怨怼,定是要生出事端来的,到时候你该如何收场?”
曲蓁轻笑了声,眼中几分凉薄,几分讥诮,反问道:“那他们为何心有怨怼?”
薛静琅眸光顿凝,一时语塞。
他不说,她替他说:“是因为世事不公!
“薛公子该去亲眼看看的,看看那些降生在奴场的婴孩被当做活靶猎杀,看看两鬓花白的妇人赤着身子在沙地滚爬,看看他们吃的泔水猪食,如牲畜般遭人践踏撕扯,换做是你,能毫无怨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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