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蓁没说话,只轻抚着她披散的发,无声的安慰着。

迦楼同她一般,生性要强,即便是武功尽失,遭人囚禁,也绝口未提其中艰辛,那些软弱都被掩埋在坚冰般的外壳之后,留给旁人的,总是顽劣洒脱,戏谑狂妄的姿态。

许是因为这个缘故,脾性全然不同的两个人,才会更为真正生死相依的朋友!

“修复手术?修复什么?”

曲弈听着总觉得不对劲,出声问道。

伽罗眼底哀色顿消,玩味的勾唇笑道:“修复什么又与你曲小公爷何干?难不成,你真的爱上我了?”

她巧笑倩兮,望着他笑的妩媚动人,丝毫不见异色。

“圣女是还没睡醒吗?”

曲弈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因她轻飘飘一句话呈燎原之势漫开,贵公子的涵养和温平刹那烟消云散,态度恶劣的呛道。

迦楼也不以为意,“我自是醒了,也希望小公爷能清醒,你我之间不过一场露水情缘,莫要管得太多,比如,现在!”

“不可理喻!”

曲弈怒哼了声,拂袖离开,刚走出几步,就听身后道:“小公爷若不想与我这种不可理喻的女人纠缠太多,昨夜之事,还是烂死在腹中的好!”

他脚步顿了瞬,嗤道:“圣女放心,本公子没有自找麻烦的癖好。”

话音落,那月白的身影疾步出了内园。

迦楼望着他消失的地方,面上的笑意逐渐淡去。

“你又何必说那些话刺激他?”

曲蓁缓步走到她身侧,忧道:“迦楼,身为朋友,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但你要自己想清楚。”

迦楼仰面望天,见闲云舒卷,碧空如洗,一片澄净之态,不由得轻笑了声:“你看,这样清朗的天我在南疆从未见过,南疆的天总是笼着雾色,阴沉低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曲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轻道:“是吗?我倒觉是各有千秋,迦楼,景色未变,变得是观景的人。”

当年南疆初见,她正悬崖采药,却遇见迦楼遭人追杀,满身是血的跳了下来被她救下,细心照料许久。

两人默契的互不干扰,她不问迦楼是何身份,为何遭人追杀,迦楼也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南疆腹地。

纵然各有秘密,但那时的迦楼眼中藏着星辰,而不是像如今,娇媚明艳的皮囊下,一身芒刺。

她,必是经历了许多!

“你说的也对!”

迦楼莞尔一笑,将下巴懒懒的搭在她肩膀,低道:“鹤仙儿,我没想过会在汴京城遇见你,我以为你会在江湖高远之地,随性自由的过完这辈子。”

“不瞒你说,我也没想到。”

曲蓁难得没有推开她,轻扯了下唇角,若不是爹爹被杀,可能她真会永远留在笋溪县,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待爹爹百年之后,去云游列国,行医济世。

而不是纠缠于朝堂之中的尔虞我诈,不得安宁。

她们,都变了!

想到这儿,两人相视一笑。

“你恐怕也觉得奇怪,我为何非要修复那东西。”

迦楼缠在她身上,撇嘴道:“南疆祭司一脉与迦氏已然翻脸,正斗的如火如荼,此次我与阴司琰亲自率人来盛京,除贺寿外,自然有其他目的。”

“阴司琰对我下蛊,要的就是眼前的局面,断我后路,我绝不能让他得逞,否则,迦氏一脉,危矣!”

“你要联姻?”

曲蓁蹙眉:“局面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吗?”

为保证血脉的纯净,南疆就算是普通百姓都不对外联姻,更遑论身为圣女的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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