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边渐白。

已有人准备好朝服和盥洗的用品,候在廊下,“王爷,早朝已毕,陛下宣召了鸿卢寺、礼部、兵部及晏少将军等于御书房议事,请您入宫!”

曲蓁被这声吵醒,睁眼眼前熟悉的烟青色莲帐,有些愕然。

昨夜她不是睡在窗前的软榻上吗?怎么会在这儿?

她下意识往那边望去,就见容瑾笙凤眸微张,翻身坐起,薄薄的绒毯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旁,他似有感应的望来,温声道:“你再睡会吧,还早!”

“什么时辰了?”

曲蓁低哑的声中带着初醒的慵懒,抬手轻按眉心。

“方过辰时。”

容瑾笙边答边长臂一展,将外衫穿戴整齐,对她笑道:“几国使臣将至,又近年关,朝中事务繁重,这几日我怕是难以脱身,你照顾好自己。”

提起此事,曲蓁才想起先前忘了什么,疑道:“离盛尚在交战,大离怎么会遣使者来京?”

“两月前已经停战了。”

因着她与离墨淞的关系,对于大离的局势容瑾笙也更加留意,“这场战争旷日持久,虚耗极大,已经引起大离朝中许多人不满,再加上离王身体抱恙,疏于朝政,以国师为首的主和派日渐壮大,这次停战,是两方商议的结果!”

“也就是说,大离谴使是为议和而来?”

曲蓁挑眉,两国仗打了这么多年,堆尸如海,哪儿是一方休战就能解决的问题?

“对,除此之外……”

容瑾笙看向她,意味深长的道:“离太子已经成年,是到临朝参政的时候了。”

“他们要召回离墨淞?”

不知为何,她总有些不详的预感。

当年大离不顾他的安危与盛朝开战,如今离王抱恙,皇室势微,各方正是厮杀最激烈的时候,一个在他国为质十多年的太子爷,真的能稳住这局面?

“这是迟早之事。”

说话的功夫容瑾笙已然收拾妥当,缓步行来,轻捏了下她的脸颊,笑道:“再睡会吧。”

“不了,一夜未归,我也该早点回去。”

曲蓁头脑依旧昏沉,但她不放心迦楼的状况,许多事还没弄清楚,总归不安心。

她坐起身探脚去穿鞋。

“你这样归心似箭,我倒是有些后悔送你去曲国公府了。”

容瑾笙看着她的动作不禁叹气,蹲下身子将她脚搁在膝上,取过鞋袜耐心的替她穿着,嘱咐道:“地上凉,你须得当心些,别伤了身子。”

“我没那么娇气。”

曲蓁不适的抽了下脚被他攥紧,无奈只能随他,“以往外出采药的时候,比这恶劣的环境……”

“那是过去。”

容瑾笙打断她,将靴子穿上,顺便理好衣裙的下摆,仰面凝视着她,正色道:“在我这儿就得精细养着,其他的都不行!”

他会由着她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行医济世也好,验尸断案也罢,唯有一点不容商榷!

那就是不重视自己!

对于他这般郑重其事的态度,曲蓁唯余苦笑,催促道:“他们也等了许久了,你快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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