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曲弈神色变得十分古怪,“要说黎书白做这事儿好歹还有动机,换做太子,没道理啊!”
“送尸案始时,容黎言不过是个稚子,自然无法策划此事,他插手其其中,应是为了掩护凶手,抹灭痕迹。”
曲蓁淡淡道,由此足矣窥见,幕后之人定是身份极贵,来历不凡,否则以东宫之尊,何苦淌这趟浑水?
“曲家还在,总会查到的。”
容瑾笙随口说了句倒是提醒了两人,那凶手对曲家可谓是恨之入骨,只要曲家屹立不倒,总会有再度交手的时候!
眼下多思无益!
陛下态度已然明确,此案查到黎国舅已经足够,不需深究,再查下去,抖搂出东宫太子牵扯其中,利用朝廷命官诛杀人证,这可是有辱皇家威严的丑闻,动摇社稷之根本!
曲蓁幽叹,生出些无力之感,但她心中更清楚,暂时退避这是无奈,也是现实!
这里,是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并非现代的法治社会!
同样的,正因如此,此案还尚有转圜余地。
他们都清楚,只要陛下一日没有废太子的打算,这案子,就永无昭雪之日!
而黎家败倒,国舅自戕,令他们与容黎言之间势成水火,他日东宫即位,必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只有先发制人!
最简单的法子,就是让容黎言犯错!
错到陛下无法容忍,无法接纳,无法掩盖,伤了心冷了情,对这位东宫太子彻底失望甚至绝望,就有转机!
她等得起,那些冤死的亡魂,也等得起!
“好了,既然你们心里有数,我就不多叮嘱了。”曲弈感觉此时车内气氛有些沉闷,状似无意的用折扇挑起车帘往外望去,嘀咕道:“平日也没觉着两家离得远啊,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平日他都是骑马而行!
容瑾笙清淡的眸光轻扫了他一眼,阖眸小憩,再不言语。
曲蓁心中有事记挂着,也支颌沉思,神游天外。
马车顷刻安静下来,只闻折扇轻摇带动的流风之声,曲弈没听到动静回眸看去,就见两人各自安好,不禁无奈一叹。
原来激动难捺的只有他一个人!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曲弈若留神细看便能发现,曲蓁支着下颌的那只手,大拇指与食指一直在不停的相互摩挲着,这是她在紧张时,习惯用来疏解心理压力的动作!
曲弈不知情,容瑾笙却清楚。
他微眯着眼看到这幕,薄唇有些好笑的轻勾了下,这妮子,看来不似表面那般清冷淡定!
也是,她对于复杂的人情关系向来不善处理,太过热情对她反倒是负担,所以习惯以冷漠拒人于千里。
可她有朝一日总会明白,真正想相拥之人,不畏刀枪剑戟,风欺雪摧,哪怕遍体鳞伤也会靠近!
念落,他再度阖眸。
马车在曲弈焦急的期盼中,总算是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外。
曲蓁仰望着这同样高大古朴的建筑,心下繁重。
如今正门已然大开,一众管事仆役候在阶前,最先处站着的,是个身穿绛紫色交领长袍的中年男子,气度清素儒和,眉如柳刀,蕴着化不开的墨色,邃目幽深,眼尾含笑。
那模样与曲弈有着五六分相似,却比他更多几分沧桑气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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