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珑有时也在想,自己和万显山的蜜月期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不知道,完全猜不出来。

他单方面说了结束,就真的结束了。

结束了也没太大差别,菜市场买条鱼都要讲个保质期,其实但凡她脑容量再小一点,整个人再蠢一点,按照万显山现在对待自己的态度,她真的不应该再多要求什么了。

王佩珑在苏佩浮这里吃过一碗面,感觉自己闹的这一出完全就是庸人自扰,别人该干嘛还是干嘛,就连她手上自己捣鼓出来的伤口,昨晚上简直是皮开肉绽,那样的严重,可她痛归痛,对此完全心知肚明,知道皮肉再生能力强,过不了几天就会重新长好,可能会留疤吧,那也不管了,反正又不是在脸上,她幼时靠嘴皮子吃饭,长大了就靠脸,只要脸保住,那什么都好说。

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苏佩浮讲自己的近况,苏佩浮捏着的筷子,心中思绪万千,那一耳光到底是没打出去,她白占了便宜不说,自己倒是随之付出了许多精力,是咸菜面也吃了,好话也说尽了,结果一句话说的佩珑不中听,他反倒还被扇了一巴掌。

这都什么人啊.......

苏佩浮狠狠地扒着汤碗,跟佩珑是从小到大的情分,然而并不耽误胸口那种窝火和憋气,他对佩珑是感激的,但也是无数次地想掐死她,不掐只是因为胆于是他只能倒退一步,将这样的想法放到梦里,梦里跟佩珑吵一架,跟她打一场,既不伤筋动骨,自己也算解气了。

王佩珑吃到一半,突然心有所感,想起了哥哥带她吃的牛肉面,又从汤面上回想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明明这个人跟她和万显山的事情一点关系没有,可她还是觉得挺窝心,感觉自己并不是没有魅力,自己也是可以被人喜欢,被人爱的。

只是爱的都不对,要是他能跟万显山换一换该多好。

苏佩浮租的房子很家用也不是很全,好的只是地段,出门拐不了几个弯就是销金窟,最大的烟馆就开在那里,他最近在舞厅里认识了柳家的公子,顿时开了许多眼界,很主动地便跟着那柳振鹏四处去玩耍,且玩的时候自发地低人一等,做出那狗腿子的模样,导致外头风向大变都说柳振鹏现在有钱了,刚有钱就开始找戏子了,当初好歹眼光高一点,晓得找身后有点关系的,现在反倒荤素不急,跟他爹柳金魁倒是一个样子。

王佩珑是跟柳振鹏打过交道的,有印象,但从没放眼里过,知道柳振鹏上半年跟着卢家的公子学炒股,多半是真的有钱了,才会有空搭理苏佩浮这样的小白脸,何况师兄打扮一下也是一道好菜,往宴席上一站,的确能勾来不少大户人家里面出来,同时又一脑袋恋爱文学,作风不正经的年轻小姐。

然后,他们就说到了小翠儿。

苏佩浮一拍大腿,注意力顿时就被转移,可见是非常的来气:“我说什么来着,看见她跟那个女人走到一路,原本我还不信呢。”

他说小翠儿实在是藏得住,之前一点苗头都看不出:“其实去年我就瞧她不大对劲,你说马金凤那里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坤喜班赚的钱多吗,她也不看看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十个大姑娘卸了妆,出来就往人膝盖上坐,正经的长三都要讲究个三顾茅庐,她怎么就是转不过这根筋来,有正道不走就非要走邪道吗?”

王佩珑板着一张脸,事先已经对小翠儿失望透顶,于是现在也就不动容,也不替她说话:“她那天拦住我,还跟我说谢谢,说是谢谢我给她做了个榜样,让她晓得有捷径好走,还讲的跟真的一样,描了一张那么假的脸,跟我说有钱了是多么幸福,多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她是越气越想,越想越恨,就是不明白:“你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这么多年替她扛了班主多少次揍,那么多人要欺负她,结果就因为她,他们最后就都来欺负我,我本来就不欠她的,她倒先不服气上了,不服气就拿出真本事来啊,阴阳怪气的跟我使阴招,你说小翠儿她还是那个小翠儿吗?”

苏佩浮沉默了一下,说:“或许那才是真正的小翠儿吧。”

王佩珑不想谈她,想让她在外头自己自生自灭,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我是没法管了,就是师傅跟前也没脸,好好的徒弟都跑路了,剩下的也就是矮子里拔矬子,都不成器,你叫他怎么想,这都上年纪的人了。”

苏佩浮虽然是天生的无能加废物,但起码的人心还是长的,也很是担心:“那还能怎么办呢,师傅上年纪,还要花钱买烟膏,体己钱都没有,我是有心无力,到现在也就贴补了三五次,剩下的自己还要用呢.......”

他这一通埋怨是有点避重就轻的意思的,就是要撇清自己,显得自己仿佛是多么的有良心,只是碍于生活所迫,他那良心纵使尽数抛出,也显得很是微薄。

王佩珑听了,倒没觉出怎的,反倒是心里畅快了起来。

“照顾师傅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我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种正经事,不然天天围着万显山转,他不理我也就算了,还要嫌我烦。”

她对自己讲:“先忍一忍,把你那些个爱收一收吧,爱来爱去也不怕把人爱死,周围那么多人,你要爱谁都比爱万显山来的容易,他一个人都不够你忙活,不够你疯的,你还要他吗?”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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