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的脸上显出了一丝遗憾和可惜,她的夫郎本是个练武奇才,奈何驭凤禁止男子习武,他平时温文尔雅,习字阅书,从未有过逾矩。甚至宋卿向陛下为他请了诰命,不用受司学坊的管教。

然而每当他为她卸下身上的轻甲武器时,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宋卿心里是有愧疚的,如他当年去了天澄,也许会成为她的对手,却可以一展宏图。也许天空和金丝笼,都是一种信仰和牺牲。

夫妻俩吃着饭,谈了谈京城中的事。就在宋卿让一旁的婢女将鱼端下去时。

那婢女突感不适,慌慌张张出去,干呕了一下。她的脸有些苍白,又因为胃部的难受而有些涨红色。

宋卿看了看那盘鱼,还未说话,柳元峰已经沉下脸,让其他人退下。

“将军饶命,夫郎饶命。”那二八年华的婢女慌张地跪下,一手撑地,一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小腹。

“你是轩木儿?”宋将军回忆了一下,见她捂着小腹,便问道,“你先起来吧,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女子这些事,过来人自然是清楚的。

在驭凤怀了孕的女子无论是罪犯还是仆人都是要保护的。很多死刑犯人如果怀了孕都要等生下孩子后受刑。宋卿当年生宋颜时伤了身子,好在孩子平安生下了,也没有了遗憾。

“回将军,是……是后厨做杂役的贵哥的。”那婢女慢慢起了身,但还是行礼道,“奴与贵哥两情相悦,可贵哥母亲要把他嫁给凤鸣兵的苏小将,奴和贵哥情急之下,才……奴会自请离府,但请将军不要为难于他。”见那轩木儿双泪垂下,嘴边还有些微渍,手却护着自己的小腹,目光里闪着淡淡的决绝。

宋将军一时心软不愿责罚于她,便看向一直坐在旁边的柳元峰。

柳元峰素知妻子心性,桌下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面上却依旧是冷冷地:“府中早有规定,除主子有意指婚外,不得私下暗结,你的母亲是府上的老人了,如今既犯此错,便只得依规逐出。”

轩木儿忍不住又再次跪下哀求道:“奴婢行此事自是违规乱纪,奴婢也不敢替自己求饶,但求将军和夫郎原谅家母和贵哥,此事奴愿一力承担。”

见夫郎唱了出白脸,宋卿温柔地说道:“你先起来,如今你既有身孕,便在家好好养着。你的母亲还照旧办事,不过这两日尽早与贵哥结亲,我驭凤的女儿可不是那天澄薄情寡义的男子。”

“是。”轩木儿喜极而泣,她知道这是将军为她做了主,如此便可正大光明在一处了。

见轩木儿感激地离去,柳元峰叹道:“唉,就知道你狠不下这个心。”语气里倒没有几分责怪,而是有几分无奈。他们都是这般过来的人,每每见此事,便如看见当年的自己。

“当年你我之间本也不能够在一起,母亲禁不住我缠着才把你嫁给我,只是……我一直觉得是我的身份束缚了你。”

夫妻俩慢慢靠在了一起。只有度过漫长岁月,心才会更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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