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琛摸摸她因为惊讶鼓起来的脸颊,虽然没有将话说透,倒也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

“原来如此!”

南瑾瑜眨了眨眼,似乎还在消化这种极其耗费脑细胞的权利游戏,如此他将南琯琯提前接回宫倒也不难理解了。

“困了吗?”

萧琛见她果然一点就透,随手递了个信笺过去,上面的内容再次刷新了她对萧琛的理解。

西南边军调遣了三十万压在金沙江以北,本该驻守在中原一带的各地地方军也纷纷往西边延展,东川新军着急了旧部,百里氏一族后裔尽数参战,配合南瑾宸调遣东川新军,与西南边军阻断了东南沿海的救援。

沈家的势力盘踞在东南一带,饶是他们长了翅膀也飞不过百万大军的边界,更别说勤王了。

“原本是困了的,可看完这个彻底精神了。”

南瑾瑜将信笺递回去,她之前两个月操心过头了,兴许过了明日便可以好好休息了。

“明日你跟着我,宫里很乱,你不在我心慌。”

萧琛定定的看着她,头一次觉得不管陛下是如何想的,他都不能再为了别人再三忍耐,唯有做那个决策者,才不会被人左右命运!

“咳!知道了。”

南瑾瑜忍不住脸红,压低声音道。

这妖孽人明明功夫还未恢复呢,便这般霸道了,也不想想她不跟着他能放心得了么?

“我认真的。”

萧琛见她敷衍的样子,又强调了一遍。

“我也认真的!”

南瑾瑜无辜的眨眼,露出一脸无奈来。

“”

萧琛笑着摇头,拉着人回了帐篷,也不管外头的人暧昧又火辣的目光,将她直接按在了榻上。

“喂喂喂!你冷静点儿”

南瑾瑜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这妖孽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

“我很冷静,睡吧。”

萧琛无语,抬手灭了四角的烛台,松开钳制她的手。

“嗯”

南瑾瑜有点懵,她脑子里本来想了一大堆借口说服他理智点儿,不想人家竟然真的只想单纯的盖着棉被聊天儿,顿时觉着自己这老脸有点儿搁不住。

“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微凉的声音传过来,即便始终漆黑一片,南瑾瑜依然能赶到身边灼热的目光。

毕竟这之前的一个多月他都是闭着眼睛的,忽然这样她也招架不住啊

“江北大营不是易主了么?万一他们掺与进来,情况是否会有变?”

南瑾瑜咽了下口水,尽量保持平静的声音。

实际上她对整个计划以及谋略十分好奇,只是她怕麻烦又不想给他太多心里负担,毕竟他手下的人并非都能接受她参与这些事情,她着实也没有当劳模的心思

“不会,江北大营构成比较特殊,得虎符者便能掌控,无需担心。”

萧琛笑道,她果然还是忍不住要问么?

“忠义侯入狱至今,最终会不会轻描淡写贬为庶人?”

南瑾瑜原本想问董佳梁那个渣男原本是留着当证人的,只是忠义侯既然已经入狱了,是否可以不留着。

不过这种敏感的话题怎么说都显得她很在意似的,想想还是不问了吧

“忠义侯活不了多久了,早些年他的仇家太多。”

萧琛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只好主动问她:“你以为南琯琯为何会被接回东宫去?”

“变态的想法咱们正常人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太子妃毕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山不容二虎”

南瑾瑜打了个哈欠,说实话她有时候对江阳的恶趣味十分不解,不过似乎又很好理解。

毕竟是被隐藏了二十二年的身份,明明是嫡长子,却因为身体较弱不够出众而被淘汰,尽管外人看来他得到了寻常人一生也没有的东西,可是却没人在乎他失去的。

“你就没想过他是为了什么?”

萧琛挑眉,早些年他便知道江阳野心昭昭,只是没想到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只觉得他大概没有什么太在乎的东西才是。

“唔,他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那毕竟是天底下最诱人的权利啊。”

南瑾瑜打了个哈欠,眼睑渐渐阖上。

并非她避重就轻,只是她从未想过萧琛有朝一日坐上那个位置,是否会真的如从前一般待她,只怕最终会成一纸空谈

她承认自己怂了,现在不敢问,更不想问。

“是么?”

萧琛转过脸,将她的胳膊拢进被子里。

他家这只狐狸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聪明了,既然她不想聊,自己便装作是不知吧

天色微亮,太辰宫外被禁军团团围住,里面宫门紧闭,宫殿四周的侧门皆有大量守卫,门外接连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吓得里头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几时了?”

榻上的成宣帝一动也不能动,花白的头发瞧着像是老了二十岁,根本没有半点儿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回陛下,快辰时了。”答话的是总管太监桂公公,诺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几个老人伺候。

陛下被奸人下药软禁再此已经有月余,眼看着身体越来越虚弱,曾经征战天下意气风发的帝王渐渐变得绝望了。

“上朝了么?”

成宣帝微微抬眼,视线停留在窗外的那一抹白上,忽然笑了。

“陛下”

桂公公低头抹泪,陛下这是病糊涂了么?

自打陛下被囚禁于此后,太子便接管了大小国事,美其名曰勤政爱民替陛下分忧,实则大逆不道篡权谋位!

“陛下陛下!不好啦不好啦”

外头有宫人冲进来,气喘吁吁的跪在殿门口。

“呸呸呸!什么陛下不好了?进宫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桂公公骂道,心底却忍不住叹息。

“外头的侍卫领了人将各扇偏门一一钉死了,每日早上派出去去吃食用度的宫人,也不让出去,说是日后会遣人专程送来。”

宫人很慌张,顾不上桂公公的情绪,径自开口道。

“上朝了么?”

成宣帝没应声,只是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话,看着天儿的视线收回来,盯着帐篷顶的黑色流苏,像极了几十年前那一日,兄弟起干戈血流成河。

“上朝了,陛下!外头的值守侍卫都在谈论今日朝中会有大事儿,小的听了几句”

宫人叹息一声,看着桂公公震惊的神色,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陛下的病来得十分突然,尽管太医每日会来,可是都对此束手无策,若非是陛下亲口说出原委,他们也要以为太医是被人收买故意误诊。

“说说看。”

成宣帝转过脸,木讷的脸忽然变得饶有兴致起来。

“据说昨儿下午太子殿下将那个人接回东宫去了,整个太渊宫鸡犬升天的事儿传遍了整个后宫,而后夜里头便爆出来皇长孙中毒之事,说是中了安神香的毒。”

宫人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毕竟从前传这种话是要被杀头的!

德妃与太子有染被贬入冷宫之后,太子便宫变软禁了陛下,真不知是悲哀还是惊叹

“皇长孙中毒?”

成宣帝蹙眉,眼底闪烁的精光猛地放大,继而转向里侧猛地咳嗽起来。

“陛下陛下,您没事儿吧”桂公公赶紧冲上去给成宣帝拍背,待到他咳嗽缓和了,才回头冲宫人吼道:“你个碎嘴子!还不快滚!”

“慢!”

成宣帝使劲吸了几口气,靠着桂公公勉强坐起身,视线灼灼的盯着门口的宫人,“可还有别的事儿?”

“回陛下,奴才该死,皇长孙已经脱险,您无需太忧心,旁的事儿倒是暂时没听说,要等送早膳的人来了”

宫人说完,见成宣帝没再出声才松了口气。

桂公公忧心陛下身体不让他们胡说八道,他这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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