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对来精神病院有什么心理负担。其实这恰恰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人们越来越重视并能积极应对心理疾病,这是好事啊。”
“是,可我想问一下,你们是怎么判断的?还有,惊恐症是什么意思?”、
主诊大夫看了看她的病例,说道:
“首先她有一些比较明显的躯体症状。另外,根据你们的随访记录,您的妻子已经有长达一两个月的时间有回避人群的举动,比如不愿意接触人,甚至没有人陪同就不愿意出门;另外,她的脑图也显示出患者处于高度焦虑的状态。”
看着大夫的手在α指标区间滑动着,杜书奇越听越沉重,眉头紧锁。
但主诊大夫又话锋一转,说道:
“当然,我们并没有确诊她就是惊恐症。因为,缺少对患者本人的问诊记录,缺乏惊恐症的硬指标。等患者醒了,我们再做一些检查。既来之则安之,好吧?”
原本,杜书奇并不打算扩大闻雅住院的消息范围,怎奈棋差一招,搞不清楚状况的张冬梅在第一时间就将信息通报给了二老。
闻庆业和陶小青惶恐地出现在入院大厅的时候,杜书奇连忙拦住想要来探望的二老。
“爸妈,您二老别着急,闻雅没什么事儿。”
“没事儿怎么住这里来了?!”陶小青面色通红,她下意识缩着身体,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
杜书奇把医生说的那一套重新倒给了闻父闻母,附赠了一句。
“她现在不能被刺激,我想的是啊,减少外界的干扰。等医嘱稳定了,拿了药我们就回去了。”
“好。”闻庆业感性,遥遥地躲在一边偷看女儿,抹干净忍不住的眼泪,说道:“我们偷偷看看,一会我们就走了。”
今天是闻雅住进来的第四天,医嘱确诊为:急性焦虑障碍合并社交恐惧,不算什么好消息,但好在情况稳定,可以回家了。
杜书奇提了满手的药品,步履沉重的往病房走。
走着走着,他的脚步顿住了——他看见了立在窗前的闻雅,她的身影是那样的单薄,却倔强地站得笔直,一幅不服输的模样。
说来也奇怪,自从进入了医院,闻雅就异常的平静,平静到有些古怪,平静到杜书奇觉得心煎。
他见不得老婆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调整好情绪,正要快步奔过去,杜书奇的肩头就被人拍了一下。
来者竟然是姚琴。
杜书奇不免惊讶,问道:“阿姨,您怎么来了?”
姚琴瞪着一双好奇又可惜的眼睛,说道:“闻雅真进来了啊?”
杜书奇连忙将她拉到一边,生怕这几天的严防死守会功亏一篑。
“小雅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地,得了精神病了呢?”
尽管姚琴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但话不得体,杜书奇听着膈应,也不愿意领她这个情。
他生硬地回道:“阿姨你回吧,我们也要走了。”
“我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要看看她。你不知道,我从小看着小雅长大的!小雅和白雪那好得跟亲姐妹一样!小杜啊,你可别拿我当外人!”
杜书奇听到这儿,心头窜起一股无名怒火,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要不是白雪,闻雅还到不了这儿!您赶紧回吧,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小雅吧。”
姚琴一听这话里有话的样子,就更不走了,拽住杜书奇让他说清楚。
杜书奇则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地把对白雪的怨愤全部发泄了出来。
于是,铁面无私的姚琴撞上一无所知的白雪,“白母训女”这样的戏码方得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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