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青走了以后，闻雅坐在地上无声的大哭。
李姐等了一会，才从屋子里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出来。她拿着笤帚，清理地上的狼藉。
闻雅来不及擦眼泪，只能站起来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脸颊上火辣辣的，五指红印清晰可见。
她能感觉到水珠划过皮肤的浅浅的痒。
然后，闻雅突然将镜柜打开，抓起一把锋利的修眉刀，毫不犹豫的在裸露的大臂内侧划了一下——殷红的血珠扑地冒出来几颗。
她的动作是如此的娴熟，仿佛已经做过几千次了。
当天下午，李姐就被辞退了，按照行业惯例，闻雅给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李姐临走前，拿出给她准备好的矿泉水冰袋，找了块儿毛巾包上递给了她。李姐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但悲悯的眼神已经表达了她的态度。
闻雅已经麻木了，她感觉不到自己的丝毫情绪，陪着杜潇然玩着玩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杜书奇回了家将她拍醒。
“你是不是病了？”杜书奇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一只手摸上她的脸颊，说道：“脸这么红。”
“没有。”闻雅还有些迷糊，她抬头看了看时钟，惊讶于她竟然睡了四个小时。她瞬间就清醒了，抓住杜书奇问道：“你回来的时候，然然是醒了还是在睡？”
“醒着呢，玩儿得挺好，还给我拿拖鞋了。”
“该死，我竟然睡着了。”闻雅有些后怕的看了然然一眼。
“累坏了吧，”杜书奇抱着她，说道：“你吃了饭好好睡觉去，明天周末，晚上我来看着然然。”
“天，我还没做饭！”闻雅挣脱出杜书奇的怀抱，急急往厨房冲去。
杜书奇有些疑惑，他问道：“阿姨没做饭么？我记得李姐是给我们做两顿饭的啊？”
闻雅没有作声，只是套上了围裙，拿出一堆蔬菜来。
“怎么了？”
“我把李姐辞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李姐做事儿很麻利，比前一个试用的保姆好很多么？”
杜书奇问完就看到闻雅紧紧抿住了嘴唇，唇角有些下撇，这是她标志性的拒绝沟通的表情，他看一眼就明白了。
杜书奇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闻雅身后，解开她的围裙，自己穿上，把闻雅推了出去。
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去逼问。
直到一个星期后，他们一家人带着孩子逛公园，杜书奇提出顺路去看看岳父岳母。
闻雅立刻拒绝。
杜书奇当时正带着杜潇然喂鸽子，以为她还是跟往常一样耍耍小脾气，就说道：
“去嘛，你不去，我们然然还想去呢。然然，很久没见到外公外婆，是不是很想他们呀？”
“外婆见到啦！”杜潇然奶声奶气的回道。
“见到了？”
“上个星期，外婆到家里来把妈妈骂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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