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暮归也摆足了好师兄的架势,当着沈微雪的面毫不迟疑地揽下了照顾小师弟的责任,小师弟的衣食住行,全都由他亲手操办。

沈微雪精神不济,确实没法亲自跟进,他向来又信任云暮归,没多迟疑,就点头同意了。

看着大崽二胎相处融洽,还颇觉欣慰。

于是他也并不知,在他面前兄友弟恭的两人,一转身离开,气氛便是一冷。

楚然冷眼看云暮归替他安排住处,盘算了一下距离,出口拒绝:“云师兄安排的这地方……离师尊那儿是不是太远了些?”

云暮归淡淡瞥他一眼:“师尊不喜人打扰,师弟以后修行上遇到问题,找我便是。我的居处就在离这不远处。”

可拉倒吧。

楚然额头青筋蹦了蹦,纵然他心境再平稳,此时也忍不住被云暮归气出波动——云暮归原来的居处确实离这不远,可自三年前,这人就占据了沈微雪住处边上空置的小屋。

多数时候,云暮归都住顶峰,美曰其名便于照顾师尊,一个月里有大半时间都不在这住!

他咬牙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着,反手抽出佩剑——他原来的佩剑在摘星楼下就被云暮归的剑气折断了,眼下这把是顾朝亭送的见面礼,虽比不得云暮归的沉乌,但也算是精品了。

楚然手腕一抖,长剑轻鸣,剑刃上寒光冽冽。他冷声:“那我今日就先请教一下云师兄的剑术罢!”

……

两位徒弟一转身就打成一片,沈微雪并不知情。

他正优哉游哉地和自家师兄弟喝下午茶。

顾朝亭的主峰太严肃,谢予舟的主峰乱七八糟,也就只有沈微雪的千秋峰清静,适合师兄弟们小聚聊闲话。

顾朝亭操心惯了,握着记录楚然来历的玉简,仔细看过,才舒口气:“看来是个天赋极佳的普通少年,偶然得了个剑卷,自发领悟入了道。”

谢予舟闻言笑道:“那挺好的,师兄那千秋峰上人太少了,冷冷清清的,多个人也热闹些。”

以后能护着师兄的人也多一个。这句话他没说出来,笑眯眯地喝了口茶,往嘴里塞了个糕点。

沈微雪嗯了声,摩挲着手里怎么折腾都没动静的玲珑盘,道:“我这情况,本不该收徒。是因为玲珑盘指向楚然,我存了私心,才……”

他悠悠叹口气,笑道:“好在有阿归。”

他满心眼里都是对云暮归的信任,顾朝亭一边收起玉简,一边抬眼看他,看他这懒洋洋一副有徒万事兴的模样,想起云暮归的半妖身份,不知怎么的,忽然生出一丝不祥预感。

云暮归当年被揭露半妖身份后,他当机立断封锁了消息,勒令宗门弟子闭紧嘴不许外传,故而现在外界还算平静。

若以后有朝一日……

顾朝亭心头一跳,压下来这个可怕的念头。

不管如何,师尊当年将凌云宗和两个师弟托付给他,他就算是拼了命,也会保住他们。

谢予舟心思简单,没这么多顾虑,想到了什么,问:“对了师兄,你那位药王宗的朋友可有什么治疗法子?”

他前几年虽在外奔波,但一直和沈微雪有书信来往,自然也知道药王宗的医修裴向在替沈微雪治灵脉。

裴向其实已经很久没来了,自沈微雪坚决拒绝利用云暮归修补灵脉后,裴向就再没来过,只偶尔通讯过来,问问他近日状况。

沈微雪不动声色道:“没有,这事强求不得……”

谢予舟还待细问,沈微雪怕他没完没了,装作困倦地掩唇打了个呵欠,眼底卷起一丝困意。

谢予舟便将话咽了回去,算了算时间,发现已过了一个多时辰了,沈微雪多半累了。他当即站起身来,顺手扯了扯顾朝亭:“师兄该休息了,大师兄,我们先走吧,让师兄歇歇去。”

顾朝亭自然没意见,离开前又很操心地叮嘱了沈微雪一顿。

顾谢两人很快离开,沈微雪收起眼底疲倦,琢磨了一下,准备去看看两个徒弟,刚站起身来,忽然感应到什么,咦了一声,从随身携带的小储物囊里摸出一块亮闪闪的传讯玉牌。

——刚还说着裴向呢,裴向就向他传讯了。

沈微雪只当他又来问近况,没迟疑就接通了玉牌,刚一接通,裴向话音飞快传来:“沈兄!我找到了一个新法子!治你那灵脉的法子!”

裴向的声音有些激动。

沈微雪听清他的话,一时心跳都快了几分,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强自镇定问:“什么法子?”

裴向迫不及待、字字铿锵:“双!修!”

“噗”的一声,沈微雪一口茶喷在了玉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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