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河间府,黑夜笼罩了大地,似乎又是平静的一天。

但河间府西南九十里外的驼峰山,此刻却并不平静!

大宋天子赵楷,在驼峰山负手而立,一双威严的眸子,在黑夜中也依旧闪烁着熠熠的光辉!

而驼峰山的脚下河面,数万大军早已登了船只或者竹筏,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子时!

东风起,春水涨,百川归海的时节已至!

那段此前就被做过手脚的的漳水大坝,已经被高高的水位,撑到了临界点,在一阵宛若山崩的轰鸣声中,轰然间破溃出了一个口子。

紧接着,在汹涌的大水冲击下,那个口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裂开了数十丈宽!

汹涌的河水,裹挟着黄土泥沙,就像是成千万匹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出了堤坝,在河间府外的平原驰骋,以惊人的速度,向着下游河间府,三十万金军所在的方向,蔓延而去!

“出发!”

堤坝破溃的那一刻,驼峰山顶的赵楷,拔出了腰间的帝道之剑赤霄,高高举起。

黑夜之中,那数万准备多时的将士们,看到了赤霄剑所散发出来的莹润红光,就仿佛是得到了进攻的鼓角一般,纷纷第一时间斩断了用来固定船只竹筏的、系着大石头的绳索。

下一刻,一艘艘失去了禁锢的船只和竹筏,便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顺着那决开的堤坝,乘着汹涌的大水,顺流而下,开往九十里外的河间府!

此时,河间府的三十万金军,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还一无所知。

城头的门楼中,金军主帅完颜宗望坐在轮椅之,目光深邃之中,透着些许的焦灼。

在他的下首,完颜昌、耶律余睹、郭药师等金军的将领,分别位列左右。

这大半夜的,他们都是临时被完颜宗望,召集过来的。

因为今夜的完颜宗望,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绪不宁。

“这都过去了十几天了,对岸的宋军每天除了操练,就是打造竹筏船只,就是不见他们真的渡河!

赵楷小儿,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完颜宗望眉头紧紧地皱着,环顾着帐下的众将,语气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他原本以为,赵楷所部的宋军,内忧外患,可谓是腹背受敌,一定会急着渡河,与完颜宗望的三十万金军主力决战。

可是却并没有想到,一连过去了十几天了,赵楷和对岸的宋军,却依旧没有真的渡河的意思!

甚至自从那一日,赵楷一箭射杀郭奉先,以空弦吓得完颜宗望仓皇后退,大损颜面之后,他眼里的赵楷,便已经十几日没有太大的动静了。

每日只是骑马在漳水南岸,巡视一番,时不时的让宋军在南岸骂阵,挑衅一下金军。

这一下,反倒是完颜宗望,有些着急了。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准赵楷的心思了,明明大宋后方有着康王赵构虎视眈眈,有着太皇赵佶和奸相蔡京准备复辟,前方更有着金国三十万东路大军,赵楷为何却依旧沉稳到现在?

只不过,因为忌惮赵楷那神出鬼没的兵法,所以完颜宗望也不敢派兵渡河试探,害怕中了赵楷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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