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王那头自以为算计的明明白白,毕竟连太后这一关都过了,还怕说不动皇帝?

然而谢杳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

这日,大名鼎鼎的朝廷新贵、当朝权臣谢杳骑马来到忠义侯府门外,他手中握着一张圣旨,身后跟着八十抬聘礼,那叫一个声势浩大,惊动了半座京城。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谢大人求亲,我没做梦吧!”

“怎么又是楚家?他们家这么多女儿?”

“不会又是楚家那个二小姐吧……”

人总是好听八卦,更何况这回的主角是谢杳,来往的行人顿时停下了脚步,揣着手站在路边,还有人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兜瓜子嗑着,一边窃窃私语一边争相向侯府大门张望,试图能探听到一二。

侯府的众人谁也没料到突然闹这么一出,门童看着面前这张面孔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反应,惊慌失措地行礼问安,再匆忙进内院通报。

“侯、侯爷!谢大人来访!”

楚侯爷也惊得不轻,他向来不掺和朝政,也不和任何势力结交,今儿是什么风把这祖宗吹来了?稍加犹豫之后,他沉声道:

“请谢大人到前厅稍后,我这就过去。”

楚侯爷心有疑惑,却不好让谢杳这样的人物久等,放下手里写了一半的文章,匆匆去了前厅。在出门之前他心里有过好些猜测,独独没猜到会是这么个情形。

八十抬彩礼摆满了前院,正红的绸布绢花险些叫他晃花了眼睛。这副阵仗,谢杳该不会把家底都搬来了吧?抬头再看,谢杳穿着一身蟒袍,坐在次座饮着下人奉来的碧螺春,眼中含笑,贵气十足。

“谢大人,这是……”楚侯爷被惊得不轻,踌躇着问道。

谢杳见到来人便放下了茶盏,站起身拿出圣旨和礼单,笑盈盈道:“见过侯爷。谢某此来是想和侯爷商议商议婚事……”

“婚事?什么婚事?”楚侯爷故作不解。

谢杳笑道:“谢某与贵府千金的婚事。”

楚侯爷脸色微变。

虽然方才看到门口的彩礼他已经猜到了一二,但听到谢杳亲口说出来他仍是感到意外。毕竟在此之前数年间谢杳从没有过娶妻的意向。

楚侯爷眉头紧锁着,双手颤抖接过圣旨,不出所料,这是一道指婚圣旨。末端玉玺盖章处朱砂鲜红,昭示着这门婚事已成定局,不可转圜。

自古以来权臣大多落不得好下场,尤其是谢杳这种奸名远扬恶名昭彰的权臣。所以,平心而论,楚侯爷万万不想跟这位有任何牵扯,更别提把女儿嫁给他。

可是,圣旨都下来了,他能说不吗?

想到这儿,楚侯爷心里涌出了一股子怒火。

同人不同命,都是求亲,一个月前郑壹被他甩了银子然后轰出大门,好不畅快。今日主角换成谢杳,他却有心无力了。

明明楚晴岚是他的女儿,怎么一个二个谈婚论嫁都不跟他商量!

楚侯爷隐有怒意,语气自然不善:“谢大人连圣旨都请来了,还有什么可商议的。”

谢杳听这语气也不恼,还端着笑脸说道:“婚姻乃是终身大事,议还是要议的,若是楚二小姐对这门婚事不满,谢某当然不能强买强卖。”

“至于圣旨,实在不行谢某再退了去,侯爷不必有压力。”

楚侯爷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听说圣旨还能退回去,嚣张,太嚣张了!

“此事要与小女和家中老母商量之后再议,谢大人且先回吧。”他语气愈发强硬。

谢杳想着,他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了。

宫里边庄贵嫔和文郡王还虎视眈眈望着,若是今日楚氏不肯答应,指不定他们明日要出什么变故。

“不如请老夫人和二小姐出来,有什么说什么,今儿便说个清楚。圣旨要退回也得趁早啊不是?”

楚侯爷顿时黑了脸,道:“小女尚在闺阁之中,不便见外男。”

谢杳脸上的笑容不变:“这不是有屏风挡着?”

“……”

明摆着下了逐客令,谢杳竟然还赖着不走,楚侯爷对他如此不要脸感到汗颜,却又无可奈何。

僵持半晌,他妥协了。

“去把老夫人和小姐请来。”

后院。

楚晴岚看外边天气不错,换了身新衣裳抬脚出了寝屋,想着晒会儿太阳散散步,怎一个悠闲惬意。怎料,才出庭院迎面就碰上张姨娘,她带着小儿子有说有笑,身后还跟了好些丫鬟侍女,时不时奉承两句。

听到这个声音,楚晴岚没由来的烦躁了,转身便要绕道。

“呀,这不是二小姐吗?”她才转身,张姨娘就看见她了,端着一副亲切的笑脸迎了上来:“好些日子没见,也不知二小姐平日里在房中都做些什么?若是闲着无趣,不妨和姨娘吃个茶说说话,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在楚晴岚的印象里,明面上张姨娘从来没有针对过她,只有在私下无人时才会笑里藏刀膈应她几句。倒是她,先前耐不住性子与张姨娘翻了一回脸,把这人呛的接不上话。然而此时张姨娘笑容热切,对她好生熟络,仿佛忘了她们之间有过矛盾和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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